第63頁
「幼公子!」章平身在牢房外面,擔心的道:「幼公子你沒事罷!」
相對比章平和章邯的擔心,扶蘇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根本沒有多加施捨眼神,抱起假公子道:「亥兒如此滿意了罷?走,與哥哥回去,被燙傷之處還要上藥,切勿留下甚麼病根兒。」
「嗯嗯!」假公子心滿意足,趁著扶蘇不注意,對著胡亥露出一個挑釁的獰笑,道:「哥哥,我們走罷,圄犴好陰好冷哦,亥兒的身子會受不了的,快走罷!」
很快,扶蘇抱著假公子漸行漸遠,只留給胡亥一個冷漠的背影,便離開了昏暗圄犴。
章平氣不過,道:「這個假物!長公子寵愛的分明是幼公子啊!公子,你沒事罷?」
胡亥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因著枷鎖沉重的緣故,脖頸十足酸疼,爬起來東倒西歪,乾脆坐在地上,道:「無妨,只是這頑意兒著實沉重了些。」
章平雖然擔憂,卻無能為力,畢竟自己現在只是沒權沒職的小君子,兄長雖然入朝為官,卻在少府做衣丞,章氏的手根本伸不到圄犴之中。
章平道:「昔日裡幼公子幫助我兄弟二人許多,如今公子落難,我二人卻無能為力,當真慚愧。」
胡亥艱難的搖搖頭,道:「章平哥哥,你可千萬別這樣說,你們能來看我,我已經很歡心了。哦對了,你們還得幫我個忙。」
章平立刻道:「請公子吩咐!」
胡亥道:「那個假物明顯想要蒙蔽君父與兄長,君父我倒是不擔心,只是兄長……心腸太軟了,容易吃虧,請章邯哥哥和章平哥哥,幫我看著哥哥,不要讓他被假物傷害才是。」
「幼公子……」章平欲言又止,道:「長公子如今這般疼愛那假物,你竟還替長公子擔心?」
胡亥眨巴著大眼睛,道:「哥哥疼愛的,自始至終都是他的弟親,並沒有甚麼過錯,我自然要擔心哥哥。」
「好!」章平拱手道:「請幼公子放心,我們會幫幼公子留意的。」
章邯和章平不能在圄犴久留,很快便離開了。
因著假公子的緣故,胡亥今日一整日都不會再有吃食,他脖頸上還掛著這般沉重的枷鎖,起初是酸疼,後來是眩暈,甚至有一種想要嘔吐的錯覺,胡亥實在抵不住難受,靠在牆角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起來!起來!」
「別裝死!」
胡亥迷茫之間,被人踢了兩下,這才幽幽轉醒,只見一個牢卒站在牢房之中,不耐煩的道:「快醒醒!」
「唔……?」胡亥發出一個單音。
牢卒一把拎起胡亥,道:「幼公子有令,怕你一個人關在圄犴中寂寞,給你換個牢房。」
說罷,也不管胡亥爬不爬的起來,拖拽著他粗暴的出了牢房,打開隔壁的牢門,「嘭——」將他丟進去。
「啊……」胡亥倒在地上,牢卒很快關閉了牢門,揚長而去。
胡亥定眼一看,假公子給自己換的牢房就在隔壁,這是把自己與韓談關在一個牢房之中了。
果不其然,韓談長身而起,走到胡亥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胡亥,笑道:「小公子,你也有今日,你這算不算是落在我的手心兒里了?」
胡亥跌在地上,似乎是經過了一晚上的飢餓寒冷,根本沒有力氣爬起來,虛弱的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韓談,很快垂下眼皮去,單薄的肩頭微微顫抖,膝蓋蜷縮在胸口,將自己蜷縮成了一隻蝦米。
「唔——」胡亥努力克制著自己的呻*吟,真是添亂,這個時候,胡亥的皮膚饑渴症又發作了。
韓談誤以為胡亥是懼怕了,挑唇笑道:「怎麼,往日裡小公子的囂張勁頭去了何處?」
他說著,蹲下來,一把捏住胡亥的下巴,迫使胡亥看向自己。
胡亥痛呼一聲,被迫抬起頭來與韓談對視,韓談嗤笑:「悄悄,這小眼神兒,我見猶憐的,你想沒想過,有一日會落在我的手中,你說——我該如何折磨你才好?只要不將你打死了,是不是怎麼頑,都可以吶?」
胡亥的顫抖更加劇烈,猶如深秋的枯葉,蕭瑟而可憐,面容上露出隱忍的表情,死死咬著嘴唇。
「你……」胡亥終於開口了,沙啞的說:「最好……不要惹我。」
「哈?!」韓談不屑的嘲諷一笑:「胡亥,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以為你的好哥哥會來管你?他把你丟在這個牢房中,便是叫你自、生、自、滅!我……啊!」
韓談嘲諷的言辭還未說完,突然發出一聲驚呼,上一刻還蜷縮在地上,無助顫抖的胡亥,下一刻突然暴起,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個猛子撲過來。
嘭——
韓談被胡亥偷襲,壓制在地上,剛想反抗,胡亥不給他任何機會,已然動作利索的騎上來,直接坐在韓談的腰上,雙手一分,將韓談的手腕併攏壓制在頭頂,另外一手掐住韓談的脖頸,突然低下頭。
「啊!」脖頸間突然刺痛,令韓談驚叫一聲:「你做甚麼?你敢咬我!」
胡亥觸碰到韓談的肌膚,狠狠的鬆一口氣,那種躁動不安的飢餓症快速得到緩解,他抬起頭來,唇角還掛著鮮紅的血跡,那是韓談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