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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道:「怎麼,西嘔君便這般想要勾引予?」
胡亥:「……」???
此話從何講起呢?
胡亥不小心瞥見了一旁的鏡鑒,鏡鑒放在案幾之上,正好可以照到胡亥的面容。打磨的光亮平整,雖看不太清楚,但大抵可以看到胡亥那如春水一般的眼眸,如桃花一般的面頰,單薄的胸口微微起伏,正嬌弱無比的喘息著。
胡亥:「……」我這個樣子麼?怪不得便宜哥哥說我勾引他,都是誤會。
扶蘇冷聲道:「予勸西嘔君還是安分守己一點,既你歸順了我大秦,起碼百越歸順之前,你是安全的,倘或西嘔君還要在予面前勾心鬥角,可別怪予……手下不留情。」
「報——!」
一個士兵小跑著進來,跪下道:「長公在,前線急報,駱越國進犯!」
扶蘇皺眉道:「去傳各位將軍到大殿議事。」
「敬諾,長公子!」
因為軍機緊急的緣故,扶蘇回頭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胡亥,轉身大步離開。
「誒等……」等等。
胡亥還未說完,扶蘇已然絕然離開,不給胡亥說話的機會。
胡亥深深的嘆了口氣,喃喃自語的道:「便宜哥哥真難搞。」
胡亥在殿中養傷,桀英十足歡心他的病情,想要去膳房專門端兩道平日裡胡亥喜歡的吃食送過去。
桀英進了膳房,膳房中的膳夫們七七八八都是以前西嘔的僕役,都是識得桀英的,但這會子桀英的身份是投誠的將領,大不如從前,因此那些膳夫根本不將他看在眼中。
「誒!」膳夫呵斥:「做甚麼?放下!那是一會子要送給秦長公子的吃食,你現在甚麼身份?憑你也配動?」
桀英雖然是個老好人,但火氣立刻衝上來,道:「你們都是我西嘔的子民,如今西嘔有難,君上才不得已帶領咱們投誠了秦廷,秦人看不起我們便罷了,你們竟也看不起自己來?」
「哈哈,」膳夫笑道:「可不是我們看不起自己,是我們看不起你啊桀英將軍!桀英將軍不會還以為自己是甚麼大將軍罷?在這裡耀武揚威?這些吃食是給秦人公子的,如今君上夠不夠資格,你去問問秦人公子,若是夠資格食用,再來膳房取,我們可不敢自作主張!」
桀英氣的渾身發抖,甚麼自作主張不自作主張,那些膳夫便是看人下菜碟,覺得桀英失去勢力,便看不起桀英。
桀英冷聲道:「那我今日若偏要拿走這些吃食呢?」
「你還真當自己是大將軍了?來人啊!快點來人!有人擅闖膳房!抓住他!」
踏踏踏——
腳步聲而來,當真有人進入了膳房,膳夫們定眼一看,與對桀英的態度一點子也不一樣,戰戰兢兢的跪下來,道:「拜見將軍!」
是桀儁!
桀英乃是桀儁的兄長,且是親兄長。
只不過桀英從小便被選拔出來,離開了部族,進入西嘔王宮,成為了西嘔王子的伴讀,因此桀英和西嘔的王子算是青梅竹馬,與王子在一起的時日,可比與自己這個親弟弟在一起的時日多得多。
自從桀儁成為族中的大宗主之後,與桀英的來往便愈發的少了,桀英生在王庭,覺得桀儁的宗族不服管教,而桀儁則覺得桀英一身的本領餵了狗,甘心給一個軟弱毫無前途的王子做伴讀。
桀英和桀儁兄弟二人關係愈發的生疏,且誰也看不上誰,誰想到如今造化弄人,竟又見面了。
桀儁目光冷冷的掃視著眾人,道:「何事喧譁?」
膳夫們稟告了緣由,添油加醋的道:「啟稟桀儁將軍,小臣們也是按照章程辦事兒,哪像這位將軍,不由分說竟要打人呢!」
桀英氣憤道:「我何時要打人?」
膳夫們道:「將軍您看,您看看,他這不是要打人是甚麼?」
桀英追隨秦長公子扶蘇,拿下西嘔王宮有功,誰不知如今桀儁乃是秦長公子眼前的大紅人,膳夫們是會見人下菜碟的,都是同族,卻對桀儁畢恭畢敬。
且這些膳夫們素來生在宮廷之中,嘗聽說桀英與桀儁兄弟二人關係僵硬,所以膳夫們篤定,便算是添油加醋,桀儁也不會幫助桀英。
哪知……
桀儁冷眼掃過去,「咕咚」一聲,直接將那膳夫踹倒在地。
「哎呦——」膳夫大喊一聲,倒在地上直發懵。
桀儁冷聲道:「一個個嚼舌頭根子的東西,以為我不知?西嘔君如今歸順了秦廷,便是秦廷的自己人,由著你們在這裡分化?」
「來人!」桀儁下令。
虎賁軍應聲闖入,桀儁吩咐道:「將這個分化秦廷的細作扣起來。」
膳夫嚇得連連磕頭:「將軍!將軍饒命啊!小人……小人不敢啊!小人絕沒有分化秦廷的意思!小人嘴賤,都是小人嘴賤,小人給……給桀英將軍賠不是,都是小人的錯!」
咚咚咚!
膳夫不停的磕頭,桀儁可不管這些,不耐煩的擺手:「帶下去,鞭笞三十,若還活著,再另說。」
「敬諾!」
「將軍——」
「饒命啊!饒命啊——」
膳夫一陣慘叫,被拖拽了出去,桀儁環視眾人,道:「這便是嚼舌根,分裂秦廷的下場,若是有人再犯,別怪本將直接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