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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桀儁眼看自己掉下來,想要一個翻身擰腰,穩穩落地,這點子小事對於武藝卓絕的桀儁來說,簡直不在話下。
然,眼下的桀儁餓得頭暈眼花,英雄也要為五斗米折腰。
咕咚——
「唉……」桀儁痛呼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狼狽的爬起來,顧不得疼痛,一把抓過烤好的五花肉,往嘴裡塞去。
「嘶——好燙……好吃!好吃!」桀儁大口吃著。
胡亥搖搖頭:「跟難民似的,吃的一點也不好看,不及我哥哥萬分之一。」
【因為你的誇讚,而歡心的兄長扶蘇】
桀儁答應歸順,第二天一大早,扶蘇便帶領著虎賁軍往鐔城嶺屯兵要塞而去。
遠遠的,要塞的瞭望塔便察覺到了他們。
「是長公子!」
「快,速速去通傳,長公子到了!」
「快去!」
胡亥一看這瞭望台的架勢,心中登時清明,道:「哥哥,怕是君父的扈行隊伍已經到了鐔城嶺。」
扶蘇點點頭。
嬴政的扈行隊伍本是要東巡的,但半路上胡亥被劫走,東巡暫時擱置下來,後來又傳來了扶蘇割讓鐔城嶺的消息,這麼大的要塞,說割讓就割讓,嬴政自然改道鐔城嶺。
鐔城嶺的營地大門轟然打開,一行人進入。
「請長公子與幼公子,移步幕府,陛下已然在等候了。」
扶蘇便帶著胡亥往幕府而去,剛一入幕府,便看到裡面滿滿當當坐著人,何止是嬴政,還有皇弟公子成蟜,丞相王綰,廷尉李斯,章台宮衛尉章邯,武信侯馮無擇,章平、韓談等等,倒是齊全。
「君父!」胡亥先發制人,甜滋滋的喊了一聲,噠噠噠跑上前去,給了嬴政一個親昵的大抱抱。
「君父,亥兒好想君父哦——」
胡亥其實是想要查看嬴政的標籤,謹慎的抬起頭來。
嬴政的標籤很正常,並沒有顯示因為扶蘇割讓了鐔城嶺而生氣。
「陛下!」廷尉李斯站出來,道:「陛下,長公子私自割讓鐔城嶺要塞,這無異於是想讓我軍自殺,還請陛下明鑑!」
李斯自然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打壓舊派的機會。
王綰站出來,道:「陛下明鑑,長公子割讓鐔城嶺,著實也是無奈之舉,當時的情況之下,若不割讓鐔城嶺,長公子與幼公子實難全身而退,長公子這番做法,也是為了幼公子著想。」
李斯冷笑:「依照丞相的意思,長公子割讓鐔城嶺,不但沒有過失,反而有功勞了?將士們死守鐔城嶺,犧牲了多少條性命,就被長公子這樣輕飄飄的送出去,對得起為大秦拋灑的血汗麼?」
王綰道:「廷尉,注意你的言辭!長公子再怎麼說,也是公子,你這是以下犯上!」
胡亥一個頭兩個大,道:「丞相、廷尉,你們都先別吵了,不如……聽聽長公子是如何說法的罷?」
王綰與李斯吵得臉紅脖子粗,這才停了下來。
扶蘇一直都未開口,此時慢悠悠站出來,拱手道:「拜見君父。」
嬴政看著扶蘇點了點頭,道:「朕聽說你臨陣機辯,將你的幼弟全須全影的救了出來,不錯。」
「謝君父誇讚,」扶蘇道:「兒臣身為兄長,保護幼弟是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嬴政又點點頭,眼神里有些許的讚嘆,道:「說說罷,關於鐔城嶺,你是如何想法。」
「敬諾。」
扶蘇有條不紊的道:「回君父的話,鐔城嶺一直是我秦軍抵抗南方越人的要塞,地勢複雜,多叢林,易守難攻。這易守難攻不僅僅是對於我秦軍來說,對于越人,同樣易守難攻。越人想要全面接手鐔城嶺,絕非是一朝一夕之時,倘或我軍在撤出鐔城嶺之時,殺一個回馬,絕對可以打得越人措手不及。」
李斯蹙眉道:「別怪卑臣潑冷水,長公子這法子,聽起來是不錯,但也僅僅是聽起來。越人擅長叢林作戰,兵法詭譎,我軍如何能殺越人一個措手不及?恐怕……別是到時候,沒能殺回去,反而著了越人的道!」
扶蘇並不覺得為難,道:「廷尉說的在理,因此……在這其中,便需要一個極其了解越人戰術之人。」
李斯道:「咱們之于越人,一直打打退退,便算是擅長舟師作戰的武信侯,也無法說了解越人這樣的大話,咱們哪裡去尋摸來這樣一個人?」
武信侯馮無擇眯了眯眼睛,的確,李斯說的正確,自己雖然擅長舟師作戰,可都是大型的水師,百越叢林茂密,都是淺水,很容易擱淺,別說是打仗了,倒時候處理淤泥便有的受了。
扶蘇看向李斯,道:「廷尉尋不到這樣的人選,並不代表予也尋不到這樣的人選。」
李斯心頭一顫,不知為何,總覺得長公子變得有些不同了,說話的時候還是溫溫和和的,但骨子裡,多了一個絕然。
李斯道:「長公子,不要賣關子了,到底是何人,若有此人,也帶出來叫卑臣們開開眼界。」
李斯斷定,絕對沒有這樣的人物。
「是我!」
一道聲音從幕府之外響起,與此同時,嘩啦一聲,帳帘子被打了起來,有人大步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