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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們卻無暇欣賞胡亥的美貌,咕咚跪在地上,嚇得發抖,連連磕頭:「幼王子明鑑!我們對王子,忠心耿耿,天地可鑑、天地可鑑!」
胡亥擺擺手:「對抗秦軍之事,還要從長計議,我乏了,都退下罷。」
「是……」
長老們嚇得屁滾尿流,一個個退出營帳,退出來的時候還有些納悶兒,這往日裡唯唯諾諾的幼王子,怎麼突然……突然變得這般雷厲風行了?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咳——」胡亥一口氣說了許多話,只覺得氣虛氣短,甚至有些頭暈。
桀英擔心的道:「幼王子,你沒事罷?」
「無妨,」胡亥搖頭:「幫我尋個醫者來,不要巫師。」
桀英有些為難,道:「回稟幼王子,這營中只有……長老們帶來的巫師。」
先秦時代,尤其是偏遠的部落,只有巫師沒有醫生這種事情很常見,其實有的巫師就是醫生,他們用的是救病治人那一套,但要披上巫術的色彩,才會有人相信。
胡亥道:「我不信那些長老,罷了,讓我躺一躺也好。」
胡亥想躺下來,身子一顫,險些摔倒,桀英一步搶上來,連忙扶住胡亥,胡亥正好歪在桀英懷中。
【暗戀你的桀英】
【羞赧的桀英】
胡亥:「……」???
胡亥抬頭一看,桀英那張端正英俊的容貌,果然略微發紅,因著胡亥抬頭的動作,與桀英四目相對,兩個人距離迫近,桀英嚇了一跳,眼神亂瞟,面頰的紅暈瞬間擴張到脖頸和耳根。
「王王王……王子好生歇息!」桀英僵硬的扶著胡亥躺在榻上,趕緊後退了五六步,與胡亥拉開距離。
胡亥實在太累了,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吼吼吼——」
「哦哦哦——」
好像猴子在鬼叫的聲音,胡亥被吵醒,皺了皺眉。
「王子,你醒了?」
營帳中昏暗下來,想必已然是夜裡,桀英還站在那裡,五六步開外的地方,竟然一動沒動,一直守著胡亥。
桀英見他醒了,這才道:「幼王子,可有甚麼吩咐?」
胡亥蹙眉道:「外間如何那麼般吵鬧?」
桀英道:「是安歇巫者在做法。」
「又在做法?」胡亥驚訝,看來這些巫師不做法難受,沒能給自己做法,這會子不知在給甚麼人做法。
胡亥有些好奇,加之睡了一覺,恢復了一些體力,便起身下了榻,桀英趕緊給他披上厚厚的披風,道:「幼王子,小心害了風邪。」
二人從營帳出來,外面正下著大雨,嘩嘩的雨水傾盆而下,仿佛要將整個營地淹沒才罷休。
營地的正中,牙旗之上,竟然捆著一個男子,因為距離太遠,雨水太重,根本看不清對方。
牙旗的周圍,三個巫師唱唱跳跳,一面跳一面轉,圍著那男子,仿佛推磨一般。
胡亥道:「他們這是做甚麼?」
一個長老正好走過來,道:「幼公子,您有所不知,那僕役中了邪,渾身腫起了大包,仿佛癩蛤蟆一般,十足可怖!巫師說了,這是邪性入體,若是不驅邪,很可能連累整個營地!」
男子被綁在牙旗上,垂著頭,四肢鬆散無力,顯然已經暈了過去,而那些巫師還在唱唱跳跳。
胡亥大步出去,桀英趕緊跟上,雨水實在太大了,桀英接下自己的披風,伸手撐在頭頂,給胡亥遮風擋雨。
「幼王子!不能過去啊!不能過去!那是邪性,會將邪氣過給幼王子的!」
長老顯然害怕,抻著脖子大喊,就是不敢走過去。
胡亥才不信這些,他來到牙旗跟前,定眼一看,正如長老所說,那男子看起來仿佛屍變一般,臉上、脖子上、手背上,但凡是裸露出來的地方,斑斑駁駁都是腫塊,紅腫的斑塊漲得發白,有的像豆瓣一堆疊在一起,有的則是連成一片,根本分不森*晚*整*理出你我。
那男子的臉上尤為嚴重,根本看不出長相。
桀英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嚇了一跳,護住胡亥道:「幼王子,小心。」
胡亥道:「這不是邪性,這是過敏。」
「過敏?」桀英迷茫。
過敏這個詞,先秦還沒有出現,胡亥道:「便是不服之症。」
或許是因著最近天氣多變,越地又潮濕悶熱,所以這個男子過敏了,又沒有及時醫治,還在這裡淋雨,過敏的十足嚴重。
要知嚴重的過敏,可是會要人命的!
胡亥道:「快,給他鬆綁,解下來,帶回營帳。」
巫師們連忙道:「幼王子!幼王子不可啊!這人妖邪入體,已經變成妖怪了,驅邪完成之前,不能……」
胡亥打斷他道:「你閉嘴就行。」
巫師:「……」
桀英雖沒見過過敏,但對胡亥馬首是瞻,立刻上前割斷繩子,將男子背了起來,隨著胡亥快速回到營帳。
胡亥道:「讓他躺下來。」
桀英將男子放下來,胡亥試了試男子的額頭,滾燙一片,正在發熱,便道:「有沒有退熱的湯藥?」
他們這裡也沒有醫士,只有一些藥材,桀英道:「有,有退熱的湯飲,但不知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