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儁兒羞澀的搖搖頭,擦了擦汗水,道:「儁兒也是閒得慌,沒事可做,能幫到將軍,儁兒很是歡心。」
「嗤!」韓談從旁邊路過,重重的冷笑一聲。
胡亥從營帳中走出來,日頭分明是也來越暖和起來,但胡亥的衣裳卻越穿越多,這些日子水土不服之症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愈發的嚴重起來。
一張小臉蛋仿佛瘦了不少,也沒甚麼精神,蔫蔫兒的。
「亥兒,你怎麼出來了?」扶蘇老遠看到胡亥,立刻走過來,給胡亥攏了攏散開的披風,將披風的帶子系好,捂著他手道:「你的手如此冰涼,哥哥抱你回去歇息。」
胡亥搖搖頭,沒甚麼氣力,道:「哥哥,亥兒一天到晚總是躺著,躺的都累了,想出來走一走。」
「也好。」扶蘇道:「那哥哥陪你散一散。」
儁兒道:「公子,篝火正好生好了,這面兒暖和,請幼公子來坐一會子罷。」
扶蘇便扶著胡亥往篝火邊走去,讓胡亥坐在旁邊,握著他的小手輕輕喝氣,道:「暖和一些了麼?」
胡亥點點頭:「似是暖和了不少。」
「拜見君父。」
嬴政從幕府之中走出來,朝這邊而來,道:「亥兒身子好些了麼?」
扶蘇眼神有些暗淡,道:「回君父,亥兒的身子骨兒還是那般,湯藥沒少喝,卻總是不見好。」
嬴政坐在篝火旁邊,將胡亥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道:「來亥兒,地上涼,君父抱著你。」
胡亥伸出小白手,伸手讓嬴政抱起來,剛一抱入嬴政懷中,胡亥突然嗓子一滾,「哇——」竟是吐出一口鮮血來。
「亥兒?!」
扶蘇與嬴政均吃了一驚,嬴政道:「快傳醫士!」
「兒臣這便去……」扶蘇想要親自去叫醫士,剛站起身來,便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篝火竟然變成了雙影兒,來回的搖晃。
咕咚!
扶蘇身子一歪,摔倒在旁邊。
「哥哥……」胡亥虛弱的趴在嬴政懷中,臉色慘白,唇角還掛著鮮血,艱難的道:「哥哥……你怎麼了……」
咕咚!
咕咚——
咕咚……
接二連三的聲音,身邊巡邏的虎賁軍也是毫無預兆的,突然摔倒在地,一個個虛弱的爬也爬不起來。
懷抱著扶蘇的嬴政身子一歪,險些將胡亥扔出去。
「哥哥……君父?」胡亥看著眼前呼呼燃燒的篝火,篝火微微冒著黑煙,心中突然咯噔一聲。
因著木柴的緣故,篝火多少都會冒出黑煙,這裡是扈行營地,因著有嬴政在場,按理來說用的都是最好的木柴,黑煙不該如此濃重才是。
胡亥眼神晃動,虛弱的定在一個人身上。
篝火邊的人,相繼無力的摔倒,連坐都坐不穩,唯獨一個人,只有一個人穩穩的坐著,此時他慢悠悠長身而起。
啪啪,甚至還撣了撣自己簡陋普通的袍子。
「儁兒?」胡亥咬著牙,用盡全力的開口。
是了,是儁兒!
那個唯一有力氣站起身來的人,是儁兒無疑。
儁兒從篝火邊慢悠悠的站起來,他還是那樣羸弱的長相,但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得不一樣了,臉上掛著森然的冰冷,唇角劃開一絲猙獰的笑意。
「你……」胡亥一句話還未說完。
哐啷——
緊閉的轅門被一聲巨響撞開,一夥水匪竟然沖了進來。營地遍布篝火,火種顯然下了東西,虎賁軍毫無反抗能力,那些水匪猶入無人之境,肆無忌憚大搖大擺的闖進來。
為首的水匪乃是一個獨眼的高大男子。
唰——
儁兒抽出獨眼水匪手中的長劍,劍尖搭在胡亥的脖頸上。
「亥兒!」扶蘇掙扎著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踉蹌了兩下,嘭一聲,最終還是跌倒在地上。
儁兒冷聲道:「你們都中毒了,不必掙扎,不過是徒勞。」
「儁兒,你和水匪是一夥兒的?」胡亥虛弱的質問。
儁兒笑了,嗓子裡發出沙啞的笑聲,好似聽到了甚麼有趣的事情一般,道:「一夥兒的?不,合該說,這些都是我的麾下。」
「拜見大宗主!」水匪突然跪下來,齊聲山呼。
胡亥道:「你不是儁兒,你到底……是甚麼人?」
「現在知曉,」儁兒道:「已然完了,的確,我不叫儁兒,如今大秦運數將近,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名喚——桀、儁。」
「桀儁……」章平震驚的道:「你是越人!這些也不是水匪?」
「哈哈哈!」桀儁笑起來,道:「竟有個聰明的。」
章平聽說過桀儁這個名字,因為桀儁乃是越地有名的將軍,深受越地君主的器重,一直帶領越人反抗秦廷,是令秦廷作為頭疼的反抗勢力之一。
胡亥道:「水匪都是越人……看來馮無利是被你利用了?」
「不錯。」桀儁笑道:「馮無利那個庸才,眼裡只能看到財幣,我便小小的利用他一遭又如何?」
馮無利掉進了錢眼兒里,一心想要撈取油水,他偷偷的盜取齊地的糧食和鹽鐵,但這些東西可不是好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