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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平屏住呼吸,進來之人是一個妙齡少女,身段兒婀娜,臉蛋兒標誌,略微有些眼熟,只是章平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不等章平出聲,「嘩啦——」那少女竟直接退掉了所有的衣衫,女服片片剝落,瑩白的肌膚映照著初升的陽光,吹彈可破,美不勝收。
章平一時看呆了,還沒來得及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便發現了更大的秘密——妙齡少女搖身一變,換上男服,竟是韓國的幼公子談!
「誰在那裡!?」韓談聽到了動靜,出言呵斥。
章平撓了撓後腦勺走出來,面上滿是尷尬,為了遮掩尷尬,也是那時太過年輕氣盛,章平痞里痞氣的笑道:「你們韓人公子,都喜歡穿女服麼?真別說,比一般的小娘子都好看得多!」
章平一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場景,他說出這句話便後悔了,韓談白皙的臉頰充斥著血色,緊緊咬著嘴唇,一臉的羞憤,一句話也沒說,轉頭跑出了雜舍。
自那之後,韓談便一直躲著章平,生怕看到他,日日都擔心章平會將自己女服的事情說出去,果不其然,沒過兩三日,最不想發生之事,還是爆發了。
——哈哈哈,韓公子穿女服!
——韓公子嬌又俏!
——沒想到韓人有這般的怪癖,是不是覺得咱們學宮裡陽氣太盛,缺乏樂子,給咱們打打牙祭啊?
韓談被一群學宮子弟堵住,嬉皮笑臉的嘲諷,還要扒光他的衣裳,看看他到底是男子還是女子。
便在這個時候,章邯出現了。
「在做甚麼!你們亦是各國有名望的小君子,飽讀詩書,如何能把禮儀教化吃到肚子裡去,若再這般欺辱人,我便去尋師祭酒來,屆時被遣散回國,看你們還有甚麼臉皮發笑。」
後來,韓談只是偷偷的感激敬佩章邯,再沒與章邯說過一句話。
後來,韓地遭到秦軍大舉進攻,韓王不忍心派遣自己寵愛的兒子去應戰,便想起了遠在齊國的韓談,韓談的母親終於可以回到心心念念的國君身邊,卻在回程的路上,染病身亡。
再後來,韓談九死一生,屢立戰功,然,韓國還是沒了……
「不是我!」章平解釋道:「我當年真的沒和任何人說你穿女服的事情!」
「你、你還說?!」韓談惡狠狠瞪著他。
【崇拜章邯的韓談】
【把章邯當做白月光的韓談】
「哦——」胡亥拉長聲音,點點頭:「原是這麼回事呀!」
「當真不是我,」章平道:「怎麼樣你才相信我?我章平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我也不知他們是如何得知,但真的不是我。」
韓談咬牙切齒的道:「偽君子!沒想到你們章氏,除了你兄長這班霽月光風之輩,卻也有你這樣的雜碎!」
「你說甚麼!」章平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我最厭惡旁人拿我與大哥相比!」
章平小章邯一些,一出生就擁有一個完美無缺的大哥,族中都讓章平以哥哥為榜樣,為宗族爭光,這樣的話,他聽到了足足二十年,加之章平與章邯的理念不合,就猶如新派與舊派,愈發的針鋒相對,直到一拍兩散!
「我說的不對麼?」韓談冷笑連連:「章平,你除了生在雍城章氏,你還有甚麼?你哪一點子能與你哥哥相提並論,他若是天上的月亮,你便是泥沼中的倒影!」
「你……」章平一把揪住韓談的衣領。
「咳——咳咳咳!!」韓談吐息不順,憋紅了面頰,不斷咳嗽著,卻還是冷嘲熱諷的道:「無錯了,這天底下,但凡有個無所不能的哥哥,都會有個一無是處的弟弟,你說是不是啊,秦小公子?你不也一樣?」
「你住口!」章平氣急,死死掐住韓談的脖頸。
被點名的胡亥本人卻一點子也不動怒,仿佛韓談陰陽怪氣的對象不是他一般。
胡亥搖晃著小腦袋:「談談,你這是出言相激,想要一心求死啊,放心罷,我們不會殺你的。」
章平一聽,恍然大悟,是自己險些衝動了,韓談方才那般牙尖嘴利,咄咄逼人,此時想一想,的確十足的不合理,渾似激自己動手殺了他一般。
【一心求死的韓談】
【想要以死成全六國大計的韓談】
胡亥走過去,拍了拍韓談的肩膀:「我知曉,你自小過的不如意,上頭哥哥雖多,卻沒有一個疼你愛你,把你當弟親看待,所以你嫉妒我,也嫉妒平哥哥。」
「哼!」韓談嘲諷:「我嫉妒你們?嫉妒甚麼?兄弟鬩牆麼?」
胡亥轉過身去,走到扶蘇面前,乾脆用實際行動道:「哥哥,亥兒站累了!」
扶蘇何其聰敏,自然知曉胡亥的意思,當即俯下身來,將胡亥抱起來,溫柔的道:「那哥哥抱著你,可好?」
「好——!」胡亥甜甜的答應,坐在扶蘇懷中,還對韓談挑釁的歪頭眨眨眼。
韓談:「……」
【氣得半死的韓談】
【嫉妒你的韓談】
韓談冷聲道:「我勸你不要多費詭計,一刀殺了我乾淨,你留著我也沒甚麼作用,我甚麼也不會說的。」
胡亥道:「當真?」
韓談不說話。
【心中冷笑你的韓談】
胡亥一個人唱獨角戲也不覺得尷尬,又道:「看來六國真的有大計劃,想必是在甚麼地方埋伏著,準備偷襲封禪大典,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