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儁兒端著木承槃走進來,看來是給他麼送飯的。
「儁兒,你來了!」胡亥笑起來毫無芥蒂,好似不知儁兒是細作一般,十分的親切熱絡。
儁兒的眼神躲閃,囁嚅的點點頭,道:「朝……朝食……」
胡亥笑道:「哎呀儁兒,這水匪還挺好心的,是不是,一天兩頓,是一點子也不落下,我還以為咱們都是階下囚了,不會給朝飯呢,你看看,這還挺細心的,朝飯都準備了。」
儁兒眼神晃動,似乎聽出來胡亥話里有話。
胡亥又道:「儁兒,你食了麼?」
咕嚕——
真巧,儁兒的肚子嘰里咕嚕的叫了起來,絕對是餓的。
儁兒抿著唇,怯懦的搖頭。
胡亥道:「這麼多吃食,要不你也坐下來吃一些罷,左右我與談談是吃不完的。」
「我……」儁兒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似乎很想吃,但生生忍耐著,道:「我不敢。」
「為何不敢?」胡亥笑道:「你們都把我關在這裡了,有甚麼不敢的?坐下來一起食罷。」
胡亥拉著他坐下來,儁兒眼巴巴盯著木承槃,還是不敢動手。
胡亥將餅子拿起來,塞在他手裡,道:「吃啊,儁兒,吃罷。」
儁兒點點頭,終於忍耐不住誘惑,把餅子瘋狂的往嘴裡塞去。
「咳——!!咳咳咳!」因為餅子太干,儁兒一不小心嗆到了自己,一張小臉蛋兒憋得通紅,不停的咳嗽著,幾乎將自己嗆死。
韓談實在看不過去了,這般小的孩子,竟然是細作,看他這模樣,或許是被人逼得也未可知,著實可憐。
韓談一向是吃軟不吃硬,十分同情弱者,給他倒了一杯水,道:「慢慢食。」
儁兒小聲說:「謝謝。」
他接過耳杯,一抬頭,胡亥突然「啊呀」了一聲,道:「儁兒,你的脖子怎麼了?」
儁兒嚇了一大跳,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頸,耳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又不似乎青銅鑄造,登時摔了個粉碎。
儁兒瑟瑟發抖,使勁搖頭,似乎想起了甚麼恐懼的事情。
【險些被馮無利掐死的儁兒】
胡亥挑眉,哦吼,標籤的信息里極大,又給自己不少驚喜。
胡亥走過去,道:「儁兒,是誰掐你了?把你掐成這樣?」
儁兒使勁搖頭:「沒、沒……沒人,我自己……我自己……」
「別告訴我,是你自己掐的。」胡亥道。
儁兒可憐巴巴,登時掉下眼淚,淚珠兒一掉下來,仿佛決堤一般,再難忍耐,「嗚嗚嗚」的哭也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胡亥撫摸著他的頭髮,道:「乖儁兒,有甚麼委屈,告訴我好不好?」
「嗚嗚……」儁兒哭得更凶,一頭撲進胡亥懷中,揪著他的衣襟瑟瑟發抖。
韓談剛要說話,胡亥抬起手來,制止了他的話頭,靜靜等著儁兒哭泣。
儁兒哭泣了好一陣,似乎是在發泄,過了一會子終於止住了哭聲,用瘦削的手背擦了擦臉蛋兒,輕聲道:「我……儁兒騙了你們。」
韓談看了胡亥一眼,似乎有些驚訝,儁兒竟然主動開口了。
胡亥故作糊塗,道:「儁兒,你這是甚麼意思?甚麼騙了我們,都把我搞糊塗了。」
儁兒深吸了好幾口氣,終於道:「我……我說,老大的臉上有一條傷疤,是……是假的,我在騙你們,嗚嗚,你們待儁兒如此好,儁兒騙人,儁兒是壞蛋……」
胡亥早就知道儁兒是在騙人,因此並不驚訝,反而道:「儁兒你這麼做,是不是有自己的苦衷,我和談談都不會怪你的。」
儁兒驚訝的抬起頭來,大眼睛紅彤彤的,仿佛可憐無助的小兔子,喃喃的道:「你……你們不怪儁兒麼?」
「當然,」胡亥信誓旦旦的道:「一看你便是被逼無奈,不然怎麼會騙人呢?這不是你的初衷,我自然不會責怪你。」
「嗚嗚嗚!」儁兒又哭了起來,眼淚噼里啪啦掉下來:「嗚嗚,對不起……嗚嗚儁兒對你們不起,儁兒也不想騙人,可是……可是他們逼我,若儁兒不騙人,他們……他們會打我,還……還要殺了我……」
胡亥道:「他們是誰?」
儁兒嚇得打抖,下意識去看門外,道:「是……是老大,還有……還有一個很富貴的男子,老大管他叫……叫馮君子。」
「馮君子?」韓談警覺的眯起眼目。
胡亥聯想到方才看到的標籤,幽幽的道:「馮無利。」
「甚麼,竟然是他?」韓談斷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與馮無利那個草包有關係。
胡亥眼看儁兒害怕,並沒有立刻逼問他,而是採取了懷柔政策,道:「儁兒,你的脖子瘀傷很嚴重,是不是連飲水都疼?我這裡有些傷藥,還是水匪找醫者帶過來的,給我治胳膊的吶,你塗上,可能會好一些。」
「可是……」儁兒睜大眼目:「可是你……你的胳膊,還腫著,也很疼……」
「不疼呀!」胡亥活動著自己的胳膊:「你看,真的不疼……哎呦!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