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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別說了!」馮無擇呵斥,道:「退下!」
章邯卻還是不理會他,好似自己並不是在為馮無擇分辯一般。
胡亥挑了挑眉,章邯哥哥也真是剛,都說章平是個愣頭青,看來章邯哥哥愣起來也不繞多讓,甚至比章平還要虎,果然哥哥弟弟都是一樣的。
胡亥噌的站起來,「啪啪啪」拍手道:「哇——章邯哥哥說的好好哦!」
罷了又道:「君父,亥兒不要漂亮的大罈子和小承槃了,君父便饒了武信侯,叫他功過相抵罷!」
嬴政笑道:「亥兒,你覺著自己的大罈子和小承槃,便能抵消了武信侯的功過麼?」
「那——那……」胡亥癟著嘴巴,似乎下定了決心,揚起天真的小臉蛋兒,道:「那亥兒也不要甜果啦!」
胡亥像是是來攪局的,甜果怎麼能抵消謀反的罪名呢,羣臣根本不當一回事兒。
章平著急的對扶蘇道:「長公子,你快幫一幫忙,若是武信侯真的出事,豈不是也要連累我哥?」
扶蘇卻道:「稍安勿躁,陛下……並未有真的想治罪武信侯。」
「甚麼?」章平驚訝。
扶蘇是了解嬴政的,畢竟他們做了兩輩子的父子,父親生氣是甚麼模樣,歡心是甚麼模樣,敲打人又是甚麼模樣,他心竅之中一清二楚。
眼下的嬴政,分明是在敲打人心,不只是馮無擇的,還有滿朝文武的。
嬴政笑道:「亥兒,你可想好了,甜果和漂亮的器皿便都沒有了。」
胡亥一臉心疼的模樣,嘟著嘴巴道:「想好了!」
其實胡亥心裡根本沒當回事兒,反正我想吃果子,無論是甜的酸的,我哥哥都會給我找過來,我吃一顆,哥哥恨不能給我找一山!
嬴政故意沉默片刻,羣臣提心弔膽到了極點,便聽嬴政道:「馮無擇,朕的兒子,與朕新封的衛尉替你求情,朕……便饒你這一次。」
羣臣納罕,馮無擇驚喜的道:「謝陛下!」
「然,」嬴政道:「你功過相抵,朕可以不追究,從今往後,你必要忠心耿耿,不得有二。」
「敬諾!」馮無擇叩謝道:「卑將定為陛下肝腦塗地,不敢二心!」
今日是慶功宴,該賞賜的賞賜了,該敲打的敲打了,嬴政便端起羽觴耳杯,道:「今日慶功,放開來幸酒,不必拘束。」
「敬陛下!敬大秦!」
眾人敬酒之後,便可以自由燕飲了。
馮無擇端起耳杯,走到章邯面前,道:「章衛尉,恭喜你榮升。」
「只是恭喜麼?」章邯挑眉道:「方才武信侯孤立無援,你的自己人可都沒有站出來為你說一句分辯的言辭,武信侯除了恭喜下臣之外,更應該感謝下臣,不是麼?」
馮無擇一笑,道:「旁人都道章君子光風霽月,是個頂溫柔的,怎麼輪到馮某這裡,章君子的嘴巴,如此不饒人?」
章邯道:「就是論事罷了,這會子武信侯不會再幫著旁人,拉攏下臣了罷?」
李斯對馮無擇一直照顧有加,馮無擇可以成為武信侯,也多虧了李斯的提攜與幫助。方才在嬴政面前,其實馮無擇多少有些心寒,但他還是決定一力承擔,也算是報答李斯的恩德了。
馮無擇笑道:「章君子放心,馮某往後再也不會拉攏章君子了。」
他說著,頓了頓,稍微湊近一些,在章邯耳畔道:「倒是章君子,方才站出來為馮某出頭,馮某好生感激,不知……該如何報答章君子。」
暖洋洋的氣息,略微曖昧,傾灑在章邯的耳畔,章邯的心竅莫名麻癢起來,伸手想要推開馮無擇,馮無擇趁機握住章邯的手掌,低聲道:「今夜散席之後,馮某去章君子的帳中伏侍,如何?」
梆梆!
章邯心跳飛快,不知是不是酒水上頭的緣故,竟是有些面紅,領口的地方也憋悶的熱辣辣的。
馮無擇見他臉紅,嘴唇若有似無的剮蹭著他的耳垂,輕笑道:「章君子,意下如何?」
「哥!」
章邯還未來得及回答,章平毫無眼力見兒的走了過來,興沖沖的道:「哥,你在這裡啊!誒,武信侯也在?」
章邯嚇了一跳,趕緊推開馮無擇,他可是練家子,馮無擇還在搞曖昧,哪知當胸挨了一掌,力度還挺大,險些一屁股跌在席上。
馮無擇:「……」
胡亥看在眼中,搖搖頭,心說章平哥哥太沒眼力了,簡直是超大的電燈泡!
胡亥為了緩解尷尬,走過去甜滋滋的道:「章邯哥哥,武信侯,你們的傷勢好些了沒有?」
章邯連忙轉移話題,道:「多謝幼公子掛心,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胡亥笑眯眯。
章平道:「哎,嚇我一跳,我就知曉,馮大哥這樣的人物兒,絕對不是壞人,絕對不可能謀反!」
「哦?」馮無擇笑道:「看來章平將軍才是馮某的知己,今日馮某一定要與章平將軍多飲幾杯才是。」
章平豪爽的道:「好啊,今日咱們無醉不歸!」
馮無擇似乎改變了策略,想要先灌醉章平,免得章平「礙事兒」,章邯無奈的道:「平兒,少飲兩杯,明日你還要戍守,別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