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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嘔君大驚,連忙道:「快攔住他!」
越人士兵一擁而上,阻攔裝模作樣的胡亥,胡亥坐地撒潑:「嗚嗚嗚——扶蘇哥哥不寵我了!連這麼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允亥兒,還要猶豫,嗚嗚嗚……亥兒還是死了算了。」
扶蘇走過來,把他抱起,讓胡亥重新坐在自己懷中,給他擦了擦本就沒有的眼淚,道:「乖,哥哥怎麼會不寵你呢,是不是?哥哥最是疼你了,好了別哭了。」
「那你答不答應?答不答應?」胡亥嘟嘴撒嬌。
「這個……」扶蘇還是裝作為難的道:「這桀儁將軍,可是西嘔君的心腹之將,便算是予開口討要,西嘔君也不一定答允呢,亥兒,你不要任性。」
西嘔君眼眸亂轉,桀儁的確是難得的大將,只是他功高蓋主,手段雷霆霹靂,擁護和追隨者甚多,百越本就是大聯盟,有能者居之,西嘔君生怕桀儁會反叛自己。
不如……
不如將桀儁交給秦人,按照胡亥對桀儁的痛恨,一定會殺死他,到時候也算是借著秦人的手,除掉了桀儁這個心頭大患!
「答允!」西嘔君道:「為何不答允?不過是桀儁而已,只要秦長公子歡心,我立刻便下令,用桀儁來交換鐔城嶺。」
「這……」扶蘇一臉吃虧的模樣,好似不太願意。
西嘔君反而上趕著,道:「秦公子,你仔細想想看,小君子為了你,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呢,如今他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你便答允了罷。」
「就是嘛——」胡亥趴在扶蘇懷中,撒嬌道:「扶蘇哥哥,人家就要桀儁嘛!就要他!你就答允了罷!不過是個鐔城嶺嘛,我秦廷那麼大的地盤子,這個嶺,那個嶺,還不夠多嘛!」
「好罷!」扶蘇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看起來就是一個色令智昏的假正經,道:「便聽亥兒的。」
西嘔君大喜過望,道:「好好好!咱們現下便簽訂盟約!」
越人特使立刻去擬定盟約,寫明秦人用鐔城嶺交換桀儁,西嘔不再討要俘虜,所有俘虜都歸秦人自己處置。
西嘔君爽快的蓋上印信,扶蘇則表現的有些猶豫,胡亥搶過印信,一臉驕縱,哐往小羊皮上一蓋,道:「好啦,盟約成了!快點把桀儁帶上來!」
西嘔君哈哈大笑,道:「來人,把桀儁帶上來,交給秦公子。」
「是!」
桀儁戴著枷鎖,被士兵押解進入幕府,他還不知發生了甚麼。
西嘔君道:「桀儁,我已經用你交換了鐔城嶺,從今往後,你便再不是我西嘔的將領,跟隨秦公子而去罷。」
「甚麼?!」桀儁腦海中「轟隆——」一聲巨響,喃喃的道:「用我……交換鐔城嶺?」
胡亥笑眯眯的道:「是呀,扶蘇哥哥是吃了點虧,但是架不住亥兒歡心啊。」
桀儁反應了半天,道:「不能換!」
他衝過去便要撕毀盟約。
西嘔君大喊:「快攔住他!攔住他!」
士兵一擁而上,將桀儁咕咚一聲按倒在地上,桀儁卻極力反抗,嘶喊著:「不能換鐔城嶺!!你這是要硬生生敗光我西嘔!鐔城嶺地勢險要……」
胡亥見桀儁要說話,立刻指著他道:「叭叭叭吵得耳朵直疼,來人啊!堵上他的嘴巴!」
「唔!!」
不等桀儁分析利弊,他的嘴巴應聲被堵住,桀儁使勁搖頭掙扎,卻無濟於事,只能發出幾個意義不明的單音。
「好了,」扶蘇站起身來,道:「既然會盟順利,我們也不便多叨擾了,還要回去與陛下復命,過些日子,便勞煩西嘔君,派人來交接鐔城嶺罷。」
西嘔君顯然覺得自己得了便宜,道:「那我便不款留秦公子了,請!」
胡亥擺擺手,道:「把桀儁押走!」
「敬諾!」
隨行虎賁軍押解著桀儁離開幕府,西嘔君一路客客氣氣的將他們送出營帳,扶蘇翻身上馬,將胡亥抱起來,與胡亥同騎。
胡亥則是小鳥依人的靠著扶蘇,好似春遊一般笑道:「扶蘇哥哥,你看呀,那邊的花兒好特意,亥兒以前從未見過呢。」
「那予一會子給亥兒摘一朵。」
西嘔君眼看著扶蘇與胡亥「親親我我」的走遠,不屑的笑了一聲:「秦國的公子,也不過如此,只是表面正經的好色之徒罷了!」
越人特使道:「君上說的是!」
西嘔君眯起眼睛,眼中透露出一股狠戾,道:「桀儁始終是我的心頭大患,若秦人殺了他,一勞永逸,若秦人不殺他,反而麻煩……你去,暗地裡跟著秦軍,等他們過河之時,找一些機靈的,喬裝成水匪的模樣,挑翻他們的船隻,趁機殺死桀儁!」
「是!君上英明!」
西嘔君又道:「記得,你不要對秦公子和他的嬖寵下手,畢竟……我還要等著他們交換鐔城嶺呢!只要鐔城嶺到手,哼,便可長驅直入,北面終究是我們的天下!」
「是!」
會盟一行人往回走,因著不放心越人,腳程並不算慢,上了船隻,準備連夜渡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