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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公子, 謝謝公子。」儁兒又是千恩萬謝。
胡亥咂咂嘴, 裡面好生和諧,自己出來之後, 便更是和諧了, 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多餘的。
仔細一想,儁兒年輕、美貌、羸弱, 這不是正好和自己個兒撞人設了麼?怪不得自己出來之後,場面變得更加和諧了呢。
「幼公子?」韓談笑眯眯的道:「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呀。」
胡亥:「……」談談本身就壞,現在越來越壞!
「公子!傷布取來了!」章平很快回來,將傷布交給胡亥。
胡亥伸手去接,一想到屋舍裡面的光景,嘴裡泛酸,擺擺手道:「章平哥哥,你幫我送進去罷。」
「誒,為何?」章平奇怪。
胡亥道:「亥兒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
章平一聽,連忙道:「那幼公子快些去歇息罷,你的臉色不好看,別真是累壞了。」
章平不疑有他,韓談卻道:「幼公子怕是心累。」
胡亥:「……」
船隻行駛的不慢,很快便到了岸邊,眾人準備下船,儁兒腿腳不利索,拄著兩支拐杖,一瘸一拐的往下走。
「哎……」一聲驚呼,儁兒的拐杖被甲板卡了一下,身子一歪便要摔倒。
「當心!」扶蘇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儁兒的腰身,胡亥就在身邊,伸手去接,結果接了個空。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儁兒趕忙道謝,道:「儁兒可以自己走。」
他想要將拐杖撿起來,但因著腿腳不便,根本無法彎腰。
扶蘇道:「你拄著拐杖也不方便下船,予來抱你罷。」
儁兒的臉色陡然通紅,支支吾吾的道:「長公子……長公子身份尊貴,儁兒豈敢……」
韓談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胡亥,那「陰陽怪氣」的眼神,正好被胡亥撞了個正著,胡亥眼眸轉動,笑眯眯的道:「哥哥,讓章平哥哥抱儁兒下船罷!」
「為何?」韓談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妥,人家章平都沒拒絕,自己竟這麼大反應。
胡亥笑眯眯的道:「因為章平哥哥身強體壯啊,抱著儁兒應該不在話下,我哥哥雖然也可以抱得動儁兒,可是……前方便是扈行大營了,若是叫一些居心叵測之人,看到哥哥抱著儁兒入營,恐怕傳出甚麼流言蜚語,有些許的不妥。」
章平誠懇的道:「我覺得小公子說得對,那還是我來抱著儁兒罷!」
韓談哼了一聲,道:「你愛抱著就抱著罷。」
說完,率先下船去了。
「誒?」章平喊了韓談兩聲,韓談連頭也不回,章平揉了揉後腦勺:「奇怪,怎麼回事?他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呀!」胡亥笑道:「談談許是得了心疾。」
「心疾?」章平更是驚訝:「甚麼心疾,嚴不嚴重?要不要緊?」
胡亥道:「名喚吃味兒的心疾。」
章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傻呆呆的道:「他……你是說,韓談他……因著我吃味兒了?」
胡亥點點頭,章平笑的更是傻憨憨的。
於是韓談率先下了船,便看到章平一臉歡喜,嘴巴恨不能咧到耳朵根後面去,喜滋滋的抱著儁兒下了船。
韓談自言自語的道:「有這麼歡心麼?」
眾人回到扈行營帳,醫士立刻給儁兒包紮處理傷口,儁兒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但其實並不算太嚴重,甚至小腿都沒有骨折,只是紅腫的很厲害罷了,最多休養個十天半個月,絕對可以大好。
胡亥道:「沒有傷筋動骨就好。」
醫士開了藥方,很快將湯藥端過來。
扶蘇親自端起湯藥,應該是準備給儁兒餵藥,胡亥一看,心裡那種酸溜溜的感覺更加濃郁了,仿佛一團霧氣,揮之不去,瀰漫在心竅之中。
哥哥親自餵藥,這可是自己的專利啊,倘或哥哥給儁兒餵了藥,我的專利豈不是被打破了?
雖儁兒是為了自己受傷,胡亥還是覺得,自己心眼子太小了。
「哥哥!」胡亥擠過去,擠到扶蘇和儁兒之間,將藥碗接過來,奶聲奶氣的道:「哥哥,讓亥兒給儁兒餵藥罷!哥哥若有事情要忙,便去忙罷!」
扶蘇道:「還是為兄……」
不等他說完,胡亥已經把藥碗「搶」過來,殷勤的對儁兒道:「儁兒,啊——張嘴,我給你餵藥,吹涼涼,不苦的,等喝完藥,再吃一顆甜果果!」
【因為你餵藥而吃醋的兄長扶蘇】
胡亥:「……」???
胡亥轉頭一看,扶蘇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邊看著儁兒,不,確切的說,不是看著儁兒,而是看著正在餵藥的胡亥。
胡亥挑了挑眉,哦,險些忘了,便宜哥哥才是吃醋達人,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吃味兒呀?
於是……
「啊——儁兒,不苦罷,再喝一口。」
「哇!儁兒好厲害,都喝掉了吶!」
「哥哥,拿一顆甜果過來。」
扶蘇臉上看不出甚麼表情,依言拿了一顆甜果過來,交給胡亥,胡亥趁著接住甜果的空檔,「不小心」觸碰了一下扶蘇的手指,標籤再一次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