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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點頭,道:「桀英將軍乃是西嘔君的心腹之臣,此次護送路裳回國,桀英將軍功不可沒,予對將軍,也是信任有加,思來想去,讓旁人留在駱越監國,予與西嘔君都不放心,唯獨是將軍,才能斬除西嘔君的後顧之憂。」
桀英聽了扶蘇的話,陷入了沉思,但很快便鑽入了圈套,眼神堅毅的道:「只要是君上用得著桀英的地方,桀英義不容辭,絕不會讓君上失望。」
胡亥:「……」桀英太嫩了點,完全無法與便宜哥哥過招。
尤其是愛吃醋的便宜哥哥。
胡亥轉念一想,也好,桀英忠心耿耿,把他留在駱越國,的確可以斬除後顧之憂,如此一來,便不必擔心百越了。
胡亥道:「那阿英,駱越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卑將定不辱命!」
西嘔歸順,駱越歸順,百越最大的兩個部落聯盟相繼歸順秦廷,一時間百越再無人敢與秦廷叫板,紛紛進貢朝拜。
扶蘇一行人在百越逗留的時日太久,便準備早日離開,早些與東巡的大軍匯合,回到咸陽去。
大家要走,路裳作為東道主,自然是要設下踐行宴的,今日踐行,明日大軍出發。
胡亥休息了兩日,整日被扶蘇親自照顧著,已然恢復了精神,因著這些日子飲食清淡,胡亥準備在踐行宴上,大吃特吃一頓,好好的補償補償。
扶蘇叮囑道:「你的身子還需將養,不要飲酒。」
「知曉了。」胡亥答應了一聲,眼睛突然一眯,道:「哥哥,我去那邊一趟,你不要跟過來,解決一些私人恩怨。」
扶蘇有些奇怪,眼看著胡亥朝著路鹿走過去,也不知是甚麼私人恩怨,但只是無奈的搖搖頭,並沒有跟過去。
胡亥走到路鹿的席位前,叉腰看著大快朵頤的路鹿,眼神狠呆呆的。
路鹿抬頭一看,道:「西嘔君?如何,上次那個藥,好使麼?」
胡亥就是要找他算這個帳,道:「好使?你這甚麼破藥?」
路鹿驚訝的道:「不能啊,都是我花大價錢收來的。」
胡亥謹慎的回過頭去,發現扶蘇一直看著自己,便對扶蘇擠出一抹乾笑,自己給便宜哥哥下藥的事情,絕不能讓便宜哥哥發現。
於是胡亥坐下來,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的道:「說好了繞指柔呢?為甚麼……為甚麼你的藥給人喝下去之後,好端端的白天鵝他突然變成了……變成野狼了?」
路鹿壓根兒聽不懂,道:「甚麼白天鵝?甚麼野狼?」
「總之,」胡亥道:「你這破藥,與你人一樣不靠譜,從今日起,罰你不許吃肉,和螭虎一樣食素!」
路鹿看了一眼身邊的螭虎,螭虎吭哧吭哧的啃著綠油油的蔬菜,路鹿也分不出是甚麼蔬菜,總之很鄙陋的模樣。
路鹿是無肉不歡之人,抗議道:「為何我要食素?西嘔君,你可別忘了……你借屍還魂的事情,也不想讓旁人知曉了去罷?」
胡亥笑眯眯的道:「你不說我還忘了吶,如今大巫已經死了,知情的人,只有你一個,我若是將你斬草除根,這世上便無人知曉本公子的秘密了,對罷?」
路鹿:「……」
【害怕的路鹿】
胡亥拍了拍路鹿的肩膀,道:「吃素,還是斬草,你選一個。」
【外強中乾的路鹿】
路鹿乾咽了一口唾沫,梗著脖子道:「吃、吃素。」
「真乖。」胡亥這回摸了摸他的腦袋,站起來施施然離開。
路鹿臉色鐵青,咽不下這口氣,轉頭看向吃素吃得歡實的螭虎,恨鐵不成鋼的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給你吃肉你不吃,看看你,像甚麼模樣,你到底是狸子還是螭虎?」
螭虎:「吼?」
胡亥欺負了路鹿,興高采烈的回來,路裳主動過來敬酒,道:「西嘔君,明日你便要隨同秦廷大軍,一起返回咸陽了,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竟西嘔君一杯。」
胡亥身子才好一些,不能飲酒,扶蘇道:「西嘔君還病著,予替他飲這杯。」
「不!」此時一道聲音橫插過來,一個高大的人影踉踉蹌蹌,豪邁的撥開扶蘇,道:「我來!我替……替君上飲下此杯!」
眾人定眼一看,是桀英。
【醉酒的桀英】
【醉得一塌糊塗的桀英】
【因為分別而難過,多喝了幾杯的桀英】
胡亥從未見過桀英醉酒的樣子,起碼從未見過醉得這般一塌糊塗的模樣。平日桀英總是循規蹈矩的,對秦廷的人更是敬畏有嘉,若他清醒著,絕不可能一把推開扶蘇。
扶蘇毫無準備,被他推的一個踉蹌,臉色黑壓壓的凝視著桀英。
桀英從他手中搶過羽觴耳杯,咕咚一仰頭悶了乾淨,把耳杯隨手一扔,晃晃悠悠的走到胡亥面前,握住胡亥的雙手:「君上,我……我有話要與你說。」
扶蘇一記眼刀立刻扎過來,盯著胡亥與桀英緊緊交握的雙手。
「呵呵、呵呵!」胡亥道:「桀英你喝醉了,要不然先去歇息罷,有話咱們以後說。」
「不、不可!」桀英執拗的搖頭,道:「明日君上便會跟隨秦軍前往咸陽,而我……我要留在駱國監國,今日一過,便是……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