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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綰倒抽一口冷氣,臉色難看的厲害,但沒有衝出去,而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轉身離開。
扶蘇和胡亥回了燕飲大殿,常頞已經回來了,仿佛沒有離開一般,路鹿就在常頞身邊,臉上掛著笑容,似乎在調戲常頞,常頞和往常一樣,唯恐迴避不及。
胡亥坐下來,便感覺有人盯著自己,側頭一看,是王綰。
王綰那眼神好像自己是一頭拱了他家白菜的野豬一樣,怎麼看怎麼惡毒,眼睛裡能噴出火的那種。
胡亥挑了挑眉,突然站起身來,對扶蘇道:「哥哥,我要去找君父說些悄悄話,你不要過來偷聽哦。」
扶蘇:「……」
扶蘇還是忍不住問:「甚麼悄悄話?」
胡亥道:「都說了是悄悄話。」
扶蘇:「……」
胡亥端了羽觴耳杯,仿佛要去敬酒,蹦蹦跳跳的走過去,拱手道:「君父,亥兒敬你一杯。」
嬴政笑道:「酒過三巡,亥兒可算知曉來敬酒了?看來……是有事求朕,對麼?」
胡亥乾笑一聲,道:「怎麼甚麼事情都瞞不過君父呢?」
嬴政道:「說罷。」
胡亥道:「君父,兒臣想負責這次使團的衣料事宜。」
嬴政挑眉道:「你想參與使團的事宜?」
胡亥點頭如搗蒜,道:「兒臣如今雖在學宮學習禮儀教化,但還掛職在少府,作為衣丞,兒臣想要負責這次使團的衣料。」
嬴政道:「為何?」
胡亥對答如流,道:「這樣一來,亥兒便可以天天見到哥哥,與哥哥一起共事了!」
嬴政一陣沉默,道:「你到底是坦蕩。」
胡亥道:「面對君父,如何能不坦蕩?便算是心中有所保留,也會被君父一眼看穿的,不是麼?」
嬴政笑道:「你啊,在拍朕的馬屁麼?」
胡亥睜大眼睛道:「你看你看,亥兒這麼一點點小心思,還不是被君父看穿了?」
嬴政無奈的搖搖頭道:「你這嘴巴如此之甜,怕是還有其他心思,對麼?」
胡亥道:「我就說嘛,不能瞞著君父,這不是又被君父看穿了麼?亥兒想要負責這次使團的事宜,其實還有另外一番心思。」
自從幼公子胡亥去世之後,以幼公子為首的新派大受挫折,李斯這個廷尉的勢力不如從前,而王綰的勢力空前高漲。
胡亥道:「這次使團又是由長公子全權負責,雖君父沒有放權給王相,但王綰已然默認了,長公子的勢力,便是他的勢力,王相的手早就伸到了使團之中,管得未免也太寬了一些,若是兒臣可以橫插一槓,豈不是可以幫君父制衡王相的勢力?」
嬴政眯起眼目,道:「你便不怕,王綰也會藉此打壓你?你雖有公子的名頭,但你的官職,只是一個衣丞。」
「怕甚麼?」胡亥道:「亥兒這不是求陛下的恩典來了麼?」
「恩典……」嬴政挑眉。
胡亥沒有立刻說出口,而是神神秘秘的上前,伏在嬴政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一面說一面比劃,一面說一面笑,那小表情堪稱「龍飛鳳舞」。
嬴政忍不住也笑起來,道:「你啊,把機靈勁兒都用在這裡了。」
胡亥道:「兒臣只是陛下的義子,把機靈勁兒用在此處便夠了,若是用在旁的地方,豈不是會惹人嫌?」
嬴政點點頭,道:「難為你如此這般的通透,朕果然沒有看錯人。」
說罷,感嘆了一聲,道:「你若真是朕的兒子便好了。」
胡亥搖手道:「那可不行。」偽骨科已然足夠刺激了!
胡亥與嬴政有說有笑,扶蘇遠遠的在一邊看著,雖然沒有上前,但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
胡亥瞥見扶蘇的眼神,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樂在其中,道:「君父,你可知有一個喜歡吃味兒的哥哥,是甚麼樣的感覺?」
嬴政挑眉道:「這朕不知,你要問問你皇叔才是。」
說罷,轉頭看向側面,正好與公子成蟜四目相對。
公子成蟜一直往這邊看過來,被嬴政發現了目光,連忙將眼神錯開,裝作從來沒看過這邊的模樣……
胡亥走回來,扶蘇立刻迎上來,道:「亥兒,和君父說了甚麼,這般歡心?」
胡亥笑道:「明日哥哥便知曉了。」
宮宴之後的第二日,扶蘇還需要負責使團的事情,因此並不能歇息,一大早便離開,往章台宮的政事堂而去了。
扶蘇走入政事堂,官員便前來稟報:「長公子,今日有少府之人,臨時加入政事堂。」
扶蘇奇怪,道:「是甚麼人?」
踏踏踏——
伴隨著跫音而至,一個清朗的聲音道:「是我。」
扶蘇轉頭一看,驚訝的道:「亥兒?」
少府臨時調配到政事堂,負責使團事宜的人,竟然便是胡亥。
扶蘇恍然大悟,昨日里胡亥去找嬴政說悄悄話,怕是說的便是此事。
胡亥一身官服,這還是他頭一次穿著官服,有些許的寬大,襯托著苗條高挑的身材,顯得文質彬彬,說不出來的俊美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