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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閭只是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家宰,你們丞相收受賄賂一案還沒有結果,如今又要再犯麼?」
家宰道:「誒,這哪裡是賄賂?這不過是我們家主的一點點小小心意罷了,還請次公子不要嫌棄。」
將閭冷聲道:「在我眼中,這便是賄賂,請家宰拿回去罷。」
說罷,直接轉身離開,根本不再看王氏家宰一眼。
將閭來到臨時公幹的屋舍,剛一進門便看到了胡亥,胡亥笑道:「將閭哥哥來了?」
將閭道:「弟親來的好早,真是麻煩你,今日又要替我幫忙。」
「無事。」胡亥道:「再過兩日便是祭祀大典了,這般多事情需要將閭哥哥來忙,我能幫點就幫點。」
將閭嘆氣道:「我平日裡都不理會這些,覺得這些都是瑣事,如今真正處理起來,才知曉其中的難處,大哥每年都負責祭祀大典,處理的井井有條,可比我強多了。」
胡亥道:「扶蘇哥哥雖然有很多優點,但也有缺點啊。」
將閭奇怪的道:「大哥還有缺點?在我們這些兄弟看來,大哥已然是完人,哪裡有甚麼缺點?」
胡亥:「……」有啊!譬如說幼稚!譬如說愛吃醋!
胡亥乾笑,二人便開始忙碌來。
胡亥與將閭今日要去宮外,雖然大典在蘄年宮舉行,但宮外很多地方也需要他們親自驗看。
二人走了一圈,眼看著天色黑下來,便急匆匆往蘄年宮趕回去。
剛到城門口,遠遠的便看到好些人堆在一起,似乎在躁動甚麼。
胡亥蹙眉道:「發生了甚麼?」
將閭也不知情,道:「去看看罷。」
雍城的城門口,因著蘄年宮祭祀的事情,這些日子城門盤查的十足嚴密,但凡是進出車輛,一定要查看,車上的人也必須下車才是。
然而就來了這麼一輛特殊的輜車,輜車經過城門,卻不準備停下來,上面的人也不準備下車。
章邯帶領虎賁軍親自在城門口盤查,立刻將那輛輜車呵聽。
騎奴駕士蠻橫的緊,被逼停之後,對章邯揚著馬鞭,道:「哪來的不長眼的貨色!?沒看到這是我們王家的輜車麼?你也敢攔?」
章邯自然看到了,輜車的車頭上,在最顯眼的地方掛著王氏的族徽,自然是丞相王綰家里的輜車。
章邯道:「陛下有令,嚴查城門,但凡有車輛經過,必須盤查,還請車上之人下車。」
騎奴駕士呵斥道:「甚麼規矩?你既然看到了我們家的族徽,便合該知曉,規矩都是給旁人定的!干我們王家何事?」
騎奴的口氣十足猖狂,他還僅僅是一個底層的騎奴,便敢這般猖狂的口出狂言。
章邯耐著性子,但手掌已經搭在佩劍之上,道:「還請配合盤查,車上所有人必須下車,否則……別怪本將秉公處置。」
「哈哈哈!」騎奴駕士大笑起來:「秉公?如何秉公?你難道不知,我家家主是丞相,我家家主就公!」
「好大的口氣!」一道脆生生的笑聲傳過來,眾人回頭去看,便見到胡亥打頭走了過來。
胡亥與將閭剛好路過城門,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胡亥道:「嘖嘖,王相還在糾察期間,王家的騎奴駕士臉盤子都這般大,這口氣,差點把我都給吹飛了。」
將閭沉著臉走過來,道:「章衛尉,發生了何事?」
章邯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下,那騎奴駕士如今才有些心虛,道:「我們的輜車一直是按照規矩接受盤查的,只是這一路上盤查了許多遍,剛剛也盤查了一遍,如今到了城門口,又要盤查,怎麼這麼多盤查?」
「還不快住口?」一道聲音從輜車中傳來。
那騎奴駕士立刻閉上了嘴巴,規規矩矩老老實實,走過去打起車帘子,道:「家宰。」
輜車中坐著的竟然是王氏的家宰,他步履蹣跚的從車上下來,笑眯眯的道:「拜見二位公子,真真兒是不好意思,老奴方才睡著了,一時不差,沒想到到了城門口,竟叫這騎奴衝撞了二位公子,還不快賠不是?」
「是是是!」騎奴駕士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小人罪該萬死,罪該萬死!還請二位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胡亥道:「原來是家宰?車上可還有其他人?」
王氏家宰賠笑:「是,還有一人。」
章邯道:「請他也下車來接受盤查。」
「這……」家宰有些猶豫,道:「這車上之人,是王相新收的妾夫人,因著懷有身孕,所以……不便下車。」
眾人一聽都愣住了,王綰的妾夫人?還懷孕了?這王綰也算是老當益壯罷?
周圍的虎賁軍,和負責盤查的士兵們一聽,全都憋笑起來,忍不住打量那輛輜車。
章邯蹙眉道:「陛下有令,任何人等不能阻礙盤查,即使是夫人,也要下車。」
「這……這……」家宰十分為難:「我家夫人體弱,如今又懷有身孕,這一路奔波勞累的,實在不方便拋頭露面,若不然……還請章衛尉自行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