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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儁剛要開口,胡亥在囚車之中還不安分,道:「誒你這個人,好生奇怪啊,我是桀儁將軍俘虜的,桀儁將軍好不容易回一趟老家,在家裡多呆幾日怎麼了?你不知道人家家裡頭也有好多家務事需要處理麼?一時抽不開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怎麼著,合著你的說法,好似人家桀儁將軍,是故意扣留著本公子,不稟報你們君主似的!」
越人特使就是這個意思,只不過說的委婉罷了,哪知胡亥一通胡攪蠻纏,就給挑明了。
一時間,桀儁與那特使的臉色都不好看。
越人特使尷尬一笑:「桀儁將軍,你勿要誤會,君上只是關心桀儁將軍的安危,並沒有苛責的意思。」
「呵呵!」胡亥笑道:「甚麼沒有苛責的意思,我看啊,就是因為本公子在你手裡,所以西嘔君不敢說狠話,不信你把我給這個特使看看,他立刻翻臉不認人,你試試?」
越人特使:「……」
桀儁:「……」
越人特使尷尬極了,連連搖手:「不不不!將軍明鑑,君上待將軍親厚,視若己出,絕沒有不信任的道理兒啊!」
桀儁淡淡的道:「特使請放心,桀儁忠心耿耿於君上,斷不會聽外族挑撥。」
說罷,瞪著胡亥道:「你若再說一句廢話,我便把你的嘴巴縫上,不信你也試試!」
「試試就試試,」胡亥吐了吐舌頭:「你若是敢縫我的嘴巴,我哥哥定饒不得你的!你要知曉,越是溫柔的人,發起癲來,才愈是可怖!」
桀儁氣得臉色鐵青,只好轉頭對越人特使道:「特使既然來了,便與桀儁一起,會見秦人長公子罷。」
【想要趁此機會,在特使面前表面忠心的桀儁】
胡亥哼哼一笑,表忠心可不是容易的!
一行人往前走去,很快便抵達了河流,河水寬闊湍急,若是沒有經驗之人,絕對不好行舟。
遠遠的,黑壓壓的虎賁軍整齊列隊在河水的對岸,一條人影臨風而立,似乎一眼便看到了胡亥,大步來到河邊,湍急的河水瞬間染濕了他的袍子角,對方卻顧不得這些,朗聲道:「亥兒!」
熟悉的聲音,是扶蘇!
桀儁與越人特使走過去,越人特使十足高傲的道:「秦長公子,咱們又見面了?那日你執意離開會盟大營,如何,如今還不是要與我來會盟?」
桀儁看了一眼越人特使,知曉特使一定在扶蘇面前碰了難堪,畢竟扶蘇看起來儒雅溫和,但骨子裡謀算極深,絕不是吃虧之人。
特使可是西嘔君親自指派的親信,代表了西嘔君的顏面,地位不低,桀儁便沒有說話,讓越人特使找回一些顏面也好。
哪知扶蘇根本不理會他,而是道:「桀儁將軍,又見面了。」
越人特使臉上變色,被扶蘇無視,心中十足的不舒坦。
桀儁道:「的確是久違了,秦長公子,長公子沒想到有這麼一日,會求著我們會盟罷。」
扶蘇道:「確實如此,予實屬小看了桀儁將軍,在那樣重重嚴密的虎賁軍看守之下,桀儁將軍竟能全身而退,還擄劫了幼弟,果然不可小覷,可惜了……若桀儁將軍是自己人,合該多好?」
越人特使立刻戒備起來,自己人?
桀儁反駁道:「我桀儁,與秦狗不共戴天,便是死,也不會是自己人。」
他知曉扶蘇心機深沉,立刻引導了話題,道:「秦長公子,難道你不想見見幼弟麼?」
說罷,一揮手,士兵推著囚車上前,扶蘇隔著湍急的河水,終於看清楚了胡亥。
胡亥全身幫著繩子,脖子上架著加鎖,還被鎖在囚車之中,活脫脫一個小可憐兒。
「亥兒!」扶蘇沉聲道:「桀儁,不要傷害亥兒,或還有的可談。」
桀儁笑起來:「長公子,你也有對我低聲下氣之日?如今我已然逃離秦軍的桎梏,還擒了你的幼弟,這場會盟,合該反過來了罷?」
扶蘇慢慢鎮定下來,道:「桀儁將軍此言差矣,你既然逃跑,又俘虜了幼弟,為何還要會盟?說明你還有要緊的東西,在予的手中,不是麼?」
桀儁微微眯起眼睛,竟有些語塞。
扶蘇又道:「是你們越人的俘虜,對麼?」
桀儁抿著嘴唇。
扶蘇繼續道:「跟隨你喬裝改扮成水匪的俘虜,合該都是你的親信麾下,如今他們都在我秦軍的掌控之中,你於心不忍,想用幼弟作為要挾,交換俘虜,對也不對?」
越人特使一聽,看向桀儁,道:「桀儁將軍,不可啊!那些將士已然被秦軍俘虜,生死都不知,決不可用秦人幼公子交換俘虜,再者說了,在我們眼中,將士被俘,那都是極其屈辱的,便算是救了回來,在族中亦抬不起頭來,還不如死乾淨算了!」
「哦吼!」胡亥插嘴道:「特使,你這麼說,是不是在暗示桀儁將軍呀?桀儁也被我們秦軍俘虜過,你這意思就是說桀儁將軍還不如死了乾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