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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宰更是不敢置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亥笑道:「很明顯,你被騙了!小叔根本沒有叛變,只不過為了博取你的信任,如不然,你怎麼會放心的將匈奴的兵馬引入蘄年宮呢?」
轟隆——
家宰的腦袋瞬間炸開了鍋,他一時間聽不懂胡亥的話是甚麼意思,即使聽懂了,也反應不過來。
長久以來,家宰都覺得,自己將整個朝廷頑弄於鼓掌之中,陷害王綰,陷害王沖,將長公子扶蘇砸成殘廢,新派與舊派你死我活,就連昔日裡最要好的兄弟,也反目成仇,廷尉署趁機清除異己,抓了三分之一的朝廷,整個大秦風雨飄搖!
然……
突然有一日,家宰得知這一切都是……假的!
「不可能……不可能……」家宰搖頭道:「怎麼可能?!你們一定是詐我的!別想詐我!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就憑藉章邯那幾個虎賁軍,根本無法抵抗匈奴!就算成蟜是假降,也沒有用的!!沒有用的!」
嬴政眯起眼目,笑道:「是麼?」
踏踏踏——
又是跫音,緊跟著是兵刃相接的聲音,叮叮噹噹不絕於耳,不斷的從大殿外面傳來。
家宰踉蹌的跑到大殿門口,向外看去,只見黑壓壓一片,不只是哪裡來的秦軍,數量之多,碾壓式的沖入殿中,與先前章邯的兵馬,瞬間形成了前後夾擊的模式,將匈奴的兵馬困在了中間。
「怎麼回事?!」匈奴的頭領一把揪住家宰的衣領子,道:「你不是說萬無一失麼!?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家宰也是一頭霧水,他仔細去分辨,哪裡來的這麼多秦軍?按理來說,如果有秦軍調動,身為王氏的家宰,他合該知曉才對,但這些天,他壓根兒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胡亥道:「你仔細看看,領兵的是甚麼人。」
家宰目光恍惚的盯著人群,突然,眼目快速顫抖,瞪大,再瞪大,失聲大喊:「王、王沖!!」
無錯,是王沖!
家宰一直以為,王沖被自己陷害,關在圄犴之中,還被王綰公報私仇的打了一頓,下場十足悽慘。
但他不知曉的是,其實他早就露餡了,之所以嬴政一直將王沖關在圄犴之中,是不想讓旁人關注王沖,如此一來,王沖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咸陽,自由的調兵。
因此家宰根本沒有聽到任何風聲,王沖已然調來了大批兵馬,將匈奴團團圍住。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匈奴質問著家宰,家宰兩眼直勾勾,渾身癱軟,如今到了這個地步,還能是怎麼回事。
功敗垂成!
家宰咕咚一聲坐倒在上,喃喃的道:「完了……全都完了……」
匈奴憤恨的道:「殺!!!殺出去——!」
兵刃相接的聲音叮叮噹噹,更加激烈,羣臣快速向後躲閃,章邯帶著虎賁軍迎上,與王沖的兵馬裡應外合,匈奴的兵馬想要逃跑,根本沒有突破點,只能經歷僵持著。
「公子!」王沖衝進來,來到將閭身邊,道:「你沒事罷?」
將閭搖搖頭,道:「你呢?」
王沖笑道:「我也沒事,公子你沒事就好,這些日子看不到公子,我一直都很擔心你。」
將閭與王沖是一起長大的,二人幾乎形影不離,如今分別了這麼些日子,這一見面,簡直如膠似漆,甚至有點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胡亥道:「將閭哥哥,你們不要打情罵俏了,先辦正經事。」
王沖的臉面瞬間紅了,一時間想到了那日將閭醉酒的夜晚,他把將閭當做發小,當做知己,也曾經利用過將閭,可是從沒想過要和他發生那樣的干係。
王沖連忙道:「我……我先過去了!」
說罷,匆忙重新加入戰局。
胡亥笑了笑,王沖臉紅的樣子好好笑哦。
就在此時,突聽將閭大喊一聲:「弟親小心!!」
胡亥完全不知發生了甚麼事情,感覺有風聲撲向自己,是匈奴的頭領!
匈奴的頭領似乎發現了,胡亥根本不會武藝,是他們之中的「軟柿子」,想要全須全影的離開這裡,必須抓一個人質才行,而胡亥便是人質的最佳人選。
胡亥喉嚨一緊,已然被匈奴抓住。
「都別動!」匈奴頭領大喝:「退下!!否則我殺了你們的公子!」
「嗬!」胡亥被他勒的眼前發黑,不止如此,脖頸劇痛,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幾乎陷入肉中。
「你做甚麼!?」將閭呵斥:「快放開他!」
匈奴哈哈大笑:「看來我沒選錯人,都退後,否則我殺了他!!」
胡亥艱難的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你選錯人了。」
他一說話,刀尖幾乎剜入肉中,疼痛難忍,但胡亥還是要說,繼續道:「我不過是陛下臨時起意,收的養子罷了,又不是親生的,自然也不是甚麼宗室正統,死了就死了,你覺得……陛下會為了一個收養來的孩子,放過你們這些賊子麼?」
匈奴眼神兇狠,道:「閉嘴!」
嬴政面容平和,眼神中沒有一絲波瀾,道:「雖朕不想承認,但亥兒的確說的對,朕不會為了義子,放過你們這些賊子,若是識相,可以棄刃投降,若是不識相……亥兒,你若是怪,就怪這些匈奴人,太過卑鄙狡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