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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
嘭——
有人直接踹門走了進來,是韓談。
韓談走進來,臉上明顯掛著「不耐煩」,有些子沒誠意的道:「長公子,小公子病了。」
章平趕緊補充道:「病、病的很嚴重!」
章平不擅長說謊,所以說的磕磕巴巴,沒甚麼可信度。
扶蘇卻緊張的道:「病了?甚麼病?嚴重不嚴重?」
韓談道:「也不知是甚麼病,總之是病了,病得很嚴重很嚴重。」
扶蘇眉心緊鎖,對王氏家宰道:「恐怕予今日是無法赴宴了,勞煩你回去說一聲。」
說罷,大跨步離開寢殿,往胡亥的寢殿而去。
王氏祖宅之中。
今日是夏宴的大日子,族中但凡有頭有臉之人都會到場,王綰邀請了扶蘇,只覺得揚眉吐氣,端坐在大堂最尊貴的位置之上。
「來,清兒,到伯父這裡來,」王綰笑眯眯的對一個妙齡女子招手,道:「今兒個伯父便將你引薦給長公子,之後的機會,你可要牢牢抓緊。」
那妙齡女子似乎有些怕生,在這樣大型宴席之中十足的不安,見旁人都看自己,有些猶豫,不知要不要上前。
「快來。」王綰催促著。
妙齡少女抿了抿嘴唇,最後迫不得已,這才站起身來,慢吞吞蹭過去。
便在此時,有人橫插在妙齡少女與王綰中間,那少女驚喜的道:「哥哥?」
橫插一槓的男子大抵二十幾歲的模樣,年輕氣盛,風華正茂,給人一種器宇軒昂鋒芒畢露的感覺,仿佛一把閃閃發光墜滿寶石的寶劍,十足奪目。
「是沖兒啊,你回來了。」王綰道。
王沖乃是王氏小輩之中,最有威望的一個,笑道:「看伯父你說的,我若是不回來,怎麼參加月余之後宗主遴選?」
王綰臉色一僵,誰不知曉,他才是王氏宗主,如今王綰還是丞相,這次的遴選,若無意外,絕對是王綰繼續連任,而王沖竟大言不慚,在本人的面前說起這個。
王綰找了個台階,轉移話題道:「沖兒你才從北地回來,興許還不知,今日長公子回來參加夏宴,老夫心想著,將清兒介紹給長公子,也算是郎才女貌,登對……」
「登對個屁!」王沖十足不給面子。
王綰臉色一僵。
王沖攔住自己的妹妹,道:「登對甚麼?我妹妹要嫁給甚麼人,她同意了麼?我同意了麼?長公子都要到了,你這是臨時通傳一聲?你莫不是借著我在北地,胳膊夠不到咸陽,所以想要偷偷將我妹妹嫁出去,討好你的長公子罷?」
王綰臉色更是難看,呵斥道:「王沖!你放肆!」
王沖冷一聲,便在此時,家宰一路小跑進來,道:「丞相!丞相!」
眾人看到家宰,還以為扶蘇來了,奈何等了一會子,只看到家宰,並沒有看到扶蘇本人。
王綰抻著頭往外看,道:「長公子可到了?」
家宰擦了擦額頭上汗珠,尷尬的道:「丞相,長公子他……他臨時有事,來不得了。」
「臨時有事?」王綰震驚。
他提前已經吹噓出去,長公子會來參加王氏的夏宴,如今長公子不來,豈不是打臉?
王沖冷笑:「甚麼臨時有事,我看就是藉口,不想來罷了,咱們的丞相,其實也沒多少面子罷?別是人家長公子從頭到尾壓根兒不想來,丞相自己編纂了一段。」
家宰連忙打圓場兒,道:「小君子,長公子真的是臨時有事兒,丞相派遣老奴去接長公子,長公子都已然要出發了,臨了臨了,是小公子突然病倒了,長公子心中擔憂,這才不得已,取消了赴宴。」
王綰一聽,道:「小公子?」
家宰點頭道:「正是啊,老奴聽得千真萬確,是小公子突然病倒了,不知得了甚麼病,總之十足的要緊,長公子便趕去了。」
王綰被爽約,在族中十足丟面子,如今一聽是胡亥搗的鬼,甚麼病倒了,決計只是藉口,是胡亥不想讓扶蘇來參加夏宴。
嘭!
王綰狠狠一拍案幾,道:「胡、亥……」
胡亥裝病,聽到腳步聲傳來,趕緊「哎呦——哎呦——」的趴在榻上,捂著自己的肚子,哼哼唧唧:「哎呦……肚子、肚子好疼……好疼呀——」
扶蘇快步走進來,一看胡亥這精神頭十足的模樣,便知道他沒事,不由狠狠鬆了一口氣。
胡亥對韓談眨眨眼睛,示意他可以出去了,韓談無奈,拉著章平離開。
寢殿中只剩下扶蘇和胡亥二人,胡亥繼續哼哼唧唧:「哎呦——好疼呀,真的好疼。」
扶蘇抱臂站在旁邊,居高臨下的道:「予給你找醫士前來?」
「那倒不必了。」胡亥一咕嚕坐起來,抓住扶蘇的手,道:「哥哥給我揉揉就好。」
扶蘇被他拽了一下,坐在榻牙子上,感覺自己的手掌落在胡亥的肚子上。
胡亥雖然羸弱,但身上的肉肉十足會長,並不是骨瘦如柴,都長在平日裡看不見的地方。
胡亥的腹部柔軟,帶著一股脆弱,扶蘇猛地想起自己緊緊鉗住胡亥細腰的模樣,忍不住眼神有些發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