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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撒嬌的蹭了蹭,扶蘇撫摸他鬢髮的動作一僵,輕輕咳嗽了一聲,道:「亥兒,若不然……你繼續沐浴,讓哥哥先出去罷。」
方才胡亥不清醒,一直拉著扶蘇的手,扶蘇只能帶著胡亥一起泡入浴桶,為他清洗血跡,如今胡亥清醒起來,還不斷亂蹭,扶蘇只覺得壓力有些許的大。
胡亥後知後覺,他赤誠相對的坐在扶蘇懷中,立刻感覺到了一絲絲微妙,微妙的抵著自己,嚇得胡亥趕緊想要起身,奈何浴桶有些打滑,加之胡亥手忙腳亂。
「當心!」扶蘇出聲提醒。
嘩啦——
一聲水響,胡亥身子不穩,剛站起來又跌回了浴桶之中,浴桶便這麼大,直接跌在扶蘇懷中。
扶蘇的吐息登時沙啞了不少,胡亥感覺到一股危險正在逼近自己,連忙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出去……啊!」
不等他說完,扶蘇大掌一伸,鉗住他的腰肢,將人拽了回來,死死鎖在自己懷中。
「哥哥?」胡亥面紅耳赤。
扶蘇沙啞一笑,輕聲道:「亥兒,你的身子還很涼,哥哥幫你暖起來,好麼?」
胡亥:「……」!!!
我哥哥又說騷話,這誰受得住啊!
難民源源不斷的送過來,洪水和塌方比他們想像中更加嚴重,除了救助的難民,還有許多野民被埋在了廢墟之下,若是無人援手,那些野民必死無疑。
扶蘇點了一隊兵馬,準備前去救援這些被埋的難民,通往夜郎的山路被封,若是等著夜郎的兵馬前來援救,怕是難民們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回。
胡亥醒過來,聽到營帳外面的動靜,立刻穿好衣裳準備下榻。
嘩啦——
帳帘子打起,扶蘇從外面走進來,他的肩膀上掛著水漬,外面顯然又下雨了。
「亥兒醒了?」扶蘇坐在榻邊上。
「哥哥,你這是要出去麼?」胡亥見他這身穿戴,分明是要出門的模樣。
扶蘇點點頭,道:「有許多難民被埋在山裡了,哥哥準備帶兵去援助,亥兒你便留在營地里罷。」
胡亥想要開口反駁,他也想跟著扶蘇,扶蘇卻搶先道:「你的身子本就不好,之前見血還昏迷了,哥哥很擔心,山裡頭被埋了許多人,那場面只會比今日還慘烈,哥哥不想讓你看到這些,也不想讓你去山里受苦。」
胡亥張了張口,扶蘇又道:「再者說,亥兒你堪堪醒來,當真能下榻?」
胡亥:「……」
胡亥與扶蘇在浴桶中折騰了一番,別看扶蘇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但在那檔子事兒上,真的一點子也不君子,胡亥每次都被折騰的精疲力盡,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胡亥面色漲紅,咬牙的想,等著罷,我回去也鍛鍊鍛鍊,絕不能總是如此丟人!
扶蘇一笑,道:「所以亥兒乖乖的,你在營地里坐鎮,營中還有許多難民需要你來安置接濟,哥哥帶兵進山,快去快回。」
胡亥點點頭,拉住扶蘇的手,道:「哥哥,你千萬要小心。」
「放心。」扶蘇道:「哥哥不會做危險之事,畢竟……不想讓亥兒心疼。」
扶蘇點起了兵馬,冒著綿綿細雨離開營地,朝著塌方的山林而去。
胡亥實在太累了,稍微又躺了一會子,天沒亮也起了,先去幕府大帳走了一圈,將扶蘇留下來的文書看了看。
從大部隊的糧草之中,劃分出來一些用來接濟難民,又核對了一番糧草補給。
天色大亮之後,相繼有幾個卿大夫走入幕府大帳,其中便包括王綰。
王綰看到胡亥有些吃驚,走到自己的案幾邊上,胡亥道:「接濟難民的糧草文書,已經批示下去了,王相過目之後,若是沒有問題,便按照這個去辦。」
王綰打開簡牘看了一眼,本想說些甚麼,但仔細看了好幾遍,均是沒有發現問題,便只好道:「是,老臣這就去。」
他說著,有些猶豫,道:「小公子,不是老臣難為您,只是……接濟難民的糧草,實在太多了,若是這般接濟下去,也不知雨水甚麼時候能停下來,我軍的糧草補給便要不夠了。」
胡亥來了幕府之後,一直都在算這個問題,大軍在外,糧草補給絕對是大問題,不能讓士兵們吃不飽肚子。
胡亥道:「這個問題,我已經思索過了,最近雨水太大,想要運送糧草難上加難,加之難民增多,糧草的消耗巨大……所以我決定,從西嘔和駱地,收購一些糧草應急。」
王綰皺眉,道:「小公子乃是西嘔的首領,您若是從西嘔購入糧草,必然不是問題,只是眼下距離此地最近的,便是駱地,想要解決糧草的燃眉之急,恐怕還是要從駱地購入糧草,卻不知駱君他願不願意……」
他的話剛說到此處,路裳便走進了幕府大帳,笑眯眯的道:「願意,為何不願?我們與秦廷,本就是友邦,再者,若是小公子開口,我路裳哪有不願意的事情?」
路裳十足賣面子,畢竟胡亥曾經扶持他上位,路裳也十足清楚,賣給胡亥人情是最划算的,畢竟胡亥不會像朝中的那些老臣一般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