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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眯起眼睛,唇角微微下壓,沒有說話。
【被你猜中心思的兄長扶蘇】
胡亥挑了挑眉,看來便宜哥哥沒有黑化,只是對自己沒有黑化,在這個假公子面前,已然算是黑化了。
胡亥搖頭道:「哥哥,你不能打死這個假物。」
扶蘇皺了皺眉,嗓音沙啞的道:「他險些害死你。」
胡亥道:「亥兒的意思是,如今封禪大典在即,絕不允許出現任何岔子,哥哥若是打死了這個假物,雖不值得甚麼,但若是傳揚出去,對哥哥的聲譽不好,那些子喜歡嚼舌頭根子之人,定會見風使舵,誹謗重傷哥哥,這樣不合算。」
扶蘇驚訝,道:「你……不是覺得哥哥心狠?」
胡亥道:「哥哥怎麼會心狠呢?我哥哥就是心腸太好了,才總是被人欺負,哥哥你這麼做,都是為了給亥兒報仇,亥兒又不是不識好歹之輩。」
扶蘇鬆了口氣,輕笑道:「亥兒能這般想,哥哥便放心了。」
胡亥又道:「其實哥哥你根本無需動手,亥兒有個處理假物的好法子。」
「是甚麼?」扶蘇道。
胡亥側頭看了一眼身後韓談的牢房,笑眯眯的道:「哥哥,倘或悉數這個世上,最痛恨假物公子之人,哥哥你只能排第二,談談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韓談……」扶蘇也看向身後的牢房。
胡亥點頭如搗蒜,稍微有些嬰兒肥的小臉蛋一顫一顫,道:「正是!假物公子見利忘義,自己飛黃騰達便想要斬草除根,不只想殺了韓談,還想殺了韓談的親信,談談可是親眼看到他的親信們『死過一次』之人,哥哥你說,若是將假物與韓談關在一處,假物還能看到明日的太陽麼?」
扶蘇的眼神中划過一絲狠戾,道:「亥兒當真聰明。」
「那是。」胡亥挺胸抬頭,指揮著牢卒道:「來人呀,給這個假物扣上最沉重的枷鎖,要最最最沉重的!」
「敬諾,幼公子!」
牢卒拿來枷鎖,扣在假物的脖子上。
胡亥又道:「將假物換到韓談的牢房。」
「敬諾,幼公子!」
假公子已經被打暈過去,隱約聽到胡亥的話,嚇得清醒過來,掙扎大喊:「不——不能!不要!他會殺了我!他會殺了我的——!」
胡亥笑眯眯的道:「喜聞樂見。」
「你!你……」假公子怒吼:「你小小年紀,卻如此心狠手辣!你會遭報應的!」
「嗚嗚!」胡亥裝模作樣的扎在扶蘇懷裡,柔弱的道:「哥哥,他罵亥兒,亥兒怕怕!」
【以為弟弟很柔弱的兄長扶蘇】
【弟控濾鏡開滿的兄長扶蘇】
扶蘇摟住胡亥,呵斥道:「沒看到嚇壞了幼公子麼,堵住他的嘴。」
「是!」
假公子很快便不能說話,被堵住了嘴巴,只能發出「唔唔唔」毫無意義的聲音。
牢卒提著假公子,打開韓談的牢門,「嘭——」將假公子關進去。
「是你!?」韓談乍一看到假公子,眼神立刻變得凌厲又猙獰,仿佛能射出刀片子。
「唔唔唔!!!唔唔——」
假公子慘叫著,脖子上了枷鎖,動作亦不靈敏,手腳並用的在牢房地上爬,往角落躲閃。
胡亥笑眯眯的道:「談談,人給你送進來了,你若是叫他看到明天早上的朝陽,我一定會看不起你的!」
韓談一言不發,雙手骨節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一步步走向假公子。
「啊啊啊啊——」
在慘叫聲中,扶蘇抱起裹得像粽子一樣的胡亥,道:「這裡太過陰冷,哥哥帶你回去。」
「嗯嗯!」胡亥乖巧點頭:「走罷。」
第二次泰山封禪其實是假的,不過是做給六國餘黨和韓談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六國自己咬自己,牽扯出所有的叛軍。
真正的封禪大典,三日之後舉行,一切有條不紊。
三日之後的清晨,胡亥躲在被窩裡,還在懶睡。
叩叩——
敲門聲響起,緊跟著殿門被推開,扶蘇從外面走進來,道:「亥兒,封禪馬上便要開始了,怎的還不起?」
「唔——」胡亥往被子裡縮了縮,道:「哥哥,亥兒不去封禪了。」
「為何?」扶蘇驚訝:「病了?哪裡不舒服,哥哥這便去叫醫士……」
胡亥趕緊攔住扶蘇,道:「沒有生病,只是……」
胡亥眼眸亂轉,道:「亥兒實話告訴哥哥罷,亥兒不想去參加封禪大殿。」
「這是為何?」扶蘇皺眉,但他心裡隱隱約約有一些猜測。
胡亥道:「今日封禪大典乃是哥哥你主持,此次剿滅叛軍,哥哥亦是頭功,這從頭到尾,都是哥哥的功勞,封禪大典之上,哥哥必定是羣臣焦點,亥兒便不去了。」
扶蘇雖然疼愛胡亥,但他身後是以王綰為首的老秦人一派,胡亥身後則是以李斯為首的新派,封禪大典上新派舊派扎在一起,豈不是要亂套?
胡亥乾脆不去參加封禪,如此一來,新派想要鬧騰,缺了撐腰的幼公子,自然也鬧騰不起來。
扶蘇道:「亥兒,是不是有人與你說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