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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展開手臂,比劃了一下「這——麼大隻」,到底有多大隻。
路裳眯起眼睛,不耐煩的看著胡亥,似乎覺得胡亥打斷了自己逃跑的計劃。
胡亥道:「你別想了,阿英是不會放你走的。」
「你們……」路裳沙啞的道:「就算用我去會盟,只會損兵折將!」
「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胡亥道:「階下囚便該有階下囚的覺悟,老老實實呆著罷。」
胡亥欺負完超大隻的「小白兔」,在馬背上扭了扭,道:「哥哥,馬鞍好硬,硌人。」
扶蘇知曉亥兒不擅長騎馬,無奈的搖頭道:「過來,與哥哥同騎。」
「好耶!」胡亥展開兩手,示意扶蘇抱他過去。
扶蘇又是嘆了一口氣,但還是展臂摟住胡亥的腰肢,稍微一用力,直接將胡亥抱起來放在自己身前,與胡亥同乘一騎。
胡亥向後一靠,舒舒服服的靠在扶蘇懷中,儼然將扶蘇當成了真皮沙發,渾身都不帶力氣,懶洋洋的好像一個地主。
「哥哥你看,」胡亥抬手指著前面,好似根本不是去會盟,而是春遊踏青,道:「那面有好多花!我從未見過那樣的花,那是甚麼花呀?」
「哥哥你看,好多果子!」
「哇,哥哥你看,那面有座瀑布!」
韓談一轉眼,便看到胡亥和長公子共騎在了一起,親密的靠著不說,還嘻嘻哈哈,有說有笑,扶蘇不知說了甚麼,胡亥笑得花枝亂顫,一張白皙的臉蛋殷紅,顧盼神飛,便好似……
韓談惡狠狠的道:「狐媚子!」
走了一路,眾人歇息下來,韓談趁著扶蘇去確認路線的空檔,黑著臉來到胡亥面前,道:「西嘔君,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胡亥挑眉:「談談,你不會是想把我帶到沒人的地方,殺人滅口罷?」
韓談冷笑一聲:「怎麼,西嘔君不敢了?」
「激將法對我可不管用。」胡亥聳了聳肩膀:「不過,我還是會跟你去的,畢竟我想聽聽你說些甚麼。」
二人稍微遠離隊伍,來到一邊。
胡亥道:「談談,你若是想要偷偷對我表露心跡,現在可是最合適的。」
「你!」韓談瞪眼:「誰要對你表露心跡?你是個甚麼東西!也就憑藉著狐媚子的本事,魅惑魅惑長公子罷了!」
韓談又道:「我警告你,你不要再仗著這張臉面,魅惑長公子了,否則……」
「否則,你怎樣?」胡亥笑道:「談談,你這話若是叫章平聽到了,會以為你偷偷戀慕長公子呢,章平哥哥是要吃味兒的。」
「你瞎說甚麼!」韓談道:「我怎麼可能偷偷戀慕長公子,我喜歡的是章……」
韓談說到這裡,登時頭疼欲裂,自己竟被胡亥的垃圾話牽著鼻子走,已經拐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這種感覺真真兒似曾相識,便仿佛與幼公子在對話。
錚——!!
就在韓談發愣之時,一聲破空之音,仿佛是冷箭。
「談談!當心!」胡亥大喊,衝過去一把抱住韓談,二人嘭一聲跌在地上。
韓談立刻警覺,抬頭一看,大喊:「是伏兵!!戒備!」
錚——
嗖嗖嗖嗖——
又是冷箭,韓談拉起胡亥,緊緊拽著他的手,道:「快跑!」
伏兵突然殺出來,但他們的目的顯然不是胡亥與韓談,而是衝著路裳去的。
路裳身在囚車之中,儼然變成了一個不會移動的木樁,站定在原地等著被射成篩子眼。
路裳猛地側頭,冷箭幾乎剮蹭著他的面頰飛過去,風勢火辣辣的,他躲過了一箭,但還有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眼看根本躲無可躲。
當——!
便在此時,桀英猛地拔劍衝來,一下盪開射向路裳的冷箭。
「殺——!!」
嘶喊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路裳呵斥道:「我說甚麼來著,用我來會盟,不會有好果子的!他們根本不想與秦廷會盟!」
胡亥與韓談已經跑了回來,胡亥道:「你閉上嘴巴,等著看好戲罷。」
「亥兒!」扶蘇衝過來,緊緊握著胡亥的手:「可有受傷?」
胡亥搖頭道:「沒有,我很好。」
扶蘇狠狠鬆了一口氣,道:「再不許一個人瞎跑了,予只是稍微離開一會子,便尋你不到,如何這般不讓人省心。」
胡亥狡辯道:「不是一個人,是談談帶我瞎跑的!」
被點名的韓談,表情木呆呆的,出神的看著胡亥,道:「他……長公子叫你甚麼?」
亥兒……?
不等韓談反應過來,又聽到「殺——」的大喊聲,一隊黑甲士兵突然從伏兵的背後包抄而來,為首的人身著銀甲,竟是章平!
駱越的伏兵大吃一驚,好端端的偷襲,瞬間變成了請君入甕。
胡亥笑道:「好戲開場了。」
路裳這才意識到,原來胡亥早有準備,他根本不信任駱越國,只是用自己做幌子,確切的來說,是用自己做箭靶,將駱越國的伏兵吸引出來。
章平朗聲道:「都抓起來,一個也別想跑!」
兩邊軍隊包抄,駱越國的伏兵這才發現自己中了圈套,埋伏貴在出其不意,人數也不能太多,這下子好了,出奇沒有,人數又占了下風,簡直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