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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微微蹙眉,道:「雨水的問題,予還要再考慮考慮。」
夜郎公主立刻道:「長公子,小女聽說常行人曾經出使過西南,長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常行人,這西南是不是雨水如此充沛,只要進入了雨季,便會如此,下得一刻也停不下來呢!」
眾人看向常頞,常頞坐在班位置上,微微垂頭,雙手攥拳,似乎在抵抗甚麼。
「常行人。」扶蘇道。
常頞這才回了神,慢慢抬起頭來。
扶蘇又道:「這西南的氣候,你是我們之中最熟悉之人,依你看,是現在便動工修路的好,還是再等一等?」
常頞張了張口,夜郎公主立刻看過去,眯著眼目,似乎有些許的威脅。
常頞反覆攥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回稟長公子,西南的氣候……本便如此,多雨潮濕,一旦……一旦進入雨季,便是這般,因此長公子想要等待雨停,怕是會耽擱太多的時日,不好與陛下交代。」
夜郎公主笑道:「正是呢,我看這雨水已然小了不少,不如趁著雨小,挑選個時日,便動工罷。」
扶蘇最終點點頭,道:「好,既然諸位都覺得此時動工,那勞煩將作們擬定一個最終的方案,明日交給予驗看,都散了罷。」
「敬諾!」
眾人紛紛離開營地的幕府,各自打著雨具散了。
扶蘇那面議事,胡亥便等著營帳之中,很快桀英便來了,他脫掉蓑衣,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這才走進來,道:「公子,長公子那面議事完畢了,說是這幾日便要開始動工修路。」
胡亥似乎並不意外,道:「看來他們忍不住了。」
「他們?」桀英奇怪,道:「誰?忍不住甚麼?」
路裳一笑,道:「我便說了,桀英是個呆子。」
胡亥笑了笑,路裳站起身來,拉住桀英道:「公子,我便帶著這個呆子先回去了。」
桀英奇怪的道:「你拉我做甚麼?我剛過來。」
路裳將桀英拉走,桀英奇怪的道:「你到底與公子再說甚麼?仿佛有甚麼事情,是你和公子都知曉,卻瞞著我的。」
路裳道:「我可沒有瞞著你,是你自己沒看出來。」
桀英催促道:「到底是甚麼事情?」
「你便這麼想知曉?」路裳挑眉。
桀英道:「事關公子,我自然想知曉。」
路裳危險的眯起眼目,道:「阿英,你這般說辭,便不怕我吃味兒麼?」
桀英後知後覺,臉色一僵,道:「你……你吃甚麼味兒。」
路裳笑起來,道:「監國大將軍若是想知曉,今日便將我伺候的服服帖帖,我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何?」
桀英:「……」
胡亥知曉,夜郎公主怕是要動手了。
因著馬上要動工修路,扶蘇忙碌起來,尤其是晚上,扶蘇一直在幕府熬夜,這兩日都無法來胡亥這。
夜色深沉,雨水好不容易停歇了下來,因為沒有甚麼夜間活動,胡亥早早就睡了下來,睡到半夜,突聽鬧耗子一般的聲音斷斷續續,愣是把胡亥給吵醒了過來。
啪——
是甚麼東西打碎的聲音。
胡亥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乾脆下了榻,披上一件衣裳,摸黑出去看看情況。
胡亥一出門,便看到一隻碎掉的酒罈子躺在自己的營帳邊上,方才聽到的脆響,應該便是酒罈子打碎的聲音。
一條人影晃晃蕩盪,咕咚一聲,歪倒在地上。
「常頞?」胡亥探頭一看,確定是常頞無疑。
常頞似乎飲醉了,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個酒罈子,連人帶酒罈子倒在地上,衣角險些帶進篝火之中。
胡亥趕緊跑過去,將常頞的衣角撈出來,低頭一看,常頞倒在地上,仿佛醉死過去一般。
「常頞?常行人?」胡亥喚了兩聲。
胡亥感嘆:「這是喝了多少酒?」
不過他仔細一看,好像也沒喝多少,常頞懷中的酒罈子滿噹噹的,就少了一點點,方才砸在地上的酒罈子酒水也不少,土地陰濕了一大片,合該只是常頞的酒量不太行。
「不能喝還瞎喝。」胡亥搖頭。
常頞口中喃喃的道:「錯……錯了……」
「你說甚麼?」胡亥低下頭,道:「常行人?你說甚麼?」
常頞始終閉著眼睛,喃喃自語:「錯……常某錯了,大錯……特錯……」
胡亥眼眸微微轉動,常頞這顯然是借酒消愁,日前他們剛剛敲定了動工的事宜,常頞這幅模樣,必定是與夜郎公主產生了分歧,若是自己能趁著酒醉,套套話……
甚至都不需要常頞開口,胡亥只需要「摸一摸」常頞,便可以通過標籤,確定常頞的內心想法,指不定便會看到夜郎公主的全盤計劃!
胡亥左右看了一眼,好機會,無人注意自己。
於是胡亥伸手拽住常頞,帶回營帳,「慢慢摸」!
「哎呦……」胡亥拉住常頞,常頞身材高大,體格一點子也不像個文人,躺在地上幾乎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