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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胡亥點點頭,韓談要殺自己,都是提劍就砍的,上次追著自己跑了好幾圈,差點累死了。
韓談過來,是來保護胡亥的,胡亥怎麼說也是這次的主將,若是還未抵達前線,主將便被駱越國殺死了,這成何體統?豈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當心!」胡亥突然驚呼一聲,衝著韓談撲過去。
嘭——
二人倒在地上,胡亥應聲發出「嘶……」的痛呼之聲,伏兵的刀沒有砍在韓談身上,但胡亥被蹭到了手臂,瞬間見了血。
韓談一愣,他救了自己?
韓談一直很厭惡胡亥,覺得他故意模仿幼公子,利用逝者,令幼公子死後也不得安寧。
他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人,竟然不顧一切的救了自己。
胡亥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突然身子打晃,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西嘔君!!」韓談衝上去,因著天色實在太黑了,韓談根本看不清楚胡亥的傷口到底是甚麼顏色,有沒有中毒,但看胡亥這反應,絕對是中毒了,而且是劇毒!
韓談著急的大喊:「來人!!西嘔君中毒了!快來人!」
章平和桀英抵抗著駱越的兵馬,因著路裳執意叫他們趕路,大部隊並沒有駐紮下來,所以那些駱越兵馬也算是自亂陣腳,臨時偷襲,難免並不縝密。
章平和桀英將伏兵壓制住,便聽到韓談的大喊聲,連忙搶過去。
胡亥緊緊閉著雙眼,一臉死氣的躺在韓談懷裡,一動不動,就仿佛……
「君上!!」桀英一把將胡亥打橫抱起來,道:「軍醫!快!軍醫!」
大軍在混亂的喊聲中紮營下來,軍醫風風火火的趕過來,進入營帳,給胡亥醫看,路裳也想進入嬴政,桀英攔住他,道:「那面還有許多傷員,裳兒你去給那邊醫看罷,這軍醫是從秦廷帶來的醫士,合該很有本使。」
路裳欲言又止,胡亥這麼快便昏厥過去,說不定中了劇毒,雖然都是越毒,但西嘔與駱越並不一樣,用毒的手法也不相同,路裳是駱越國的大王子,是駱越國的太子,自然比大秦的醫士要懂得多,但桀英攔著他,路裳也不好表明身份,只得應聲,一步三回頭的走去。
韓談和章平守在營帳外面,韓談心急如焚:「不行,我要進去看看!」桀英攔住他,道:「韓公子,君上還昏迷著,醫士需要專心診治,還請韓公子在外面等候罷。」
章平道:「是啊,咱們在外面等罷,裡面那麼多人,越幫越忙。」
韓談雙手攥拳,似乎在忍耐甚麼,喃喃自語的道:「他為甚麼要救我,為甚麼……」
桀英將帳帘子打起一條縫隙,躋身進入。
營帳之中,幾個醫士正在為胡亥包紮傷口,而胡亥完全不似中了劇毒的模樣,不僅好端端的,甚至面色紅潤。
「阿英!」胡亥笑眯眯的道:「外面情況如何?」
桀英回報導:「卑將按照君上的意思,打發了裳兒,且封鎖了消息,君上只是受了輕傷的事情,絕不會有人知曉。」
「甚好。」胡亥點點頭。
方才慌亂之際,桀英也以為胡亥中了劇毒,馬上命不久矣,哪成想入了營帳一看,胡亥森*晚*整*理竟是在「裝死」,他撇著頭,對桀英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桀英:「……」
桀英一想到此處,忍不住有些頭疼,揉了揉額角,道:「君上,卑將有一事不知……」
胡亥笑道:「你是不知,為何我要裝死,對麼?」
桀英遲疑道:「還有……裳兒醫術高明,君上為何要避開裳兒?」
胡亥道:「說起來,這本是一個問題,你來幫我做一件事情,今天夜裡頭,你便能知曉了。」
桀英拱手道:「但憑君上調遣!」
過了好一陣子,桀英才從營帳中走出來,面色沉重而深沉,仿佛黑壓壓的天色。
「如何!?」韓談搶過去,焦急的道:「西嘔君如何了?毒可解了?」
桀英垂著頭,看不清臉面,搖了搖頭。
他是個實在的人,其實不會撒謊,因此只能低著頭,不叫旁人看到自己的臉面,以免穿幫露餡。
「沒解毒!?」韓談道:「還是無事!你倒是說話啊!」
桀英沙啞的道:「醫士說……君上中了駱越特製的劇毒,若是沒有解藥,恐怕……撐不過今晚。」
韓談身子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章平一把撈住他。
路裳還在給傷員醫看包紮,卻支著耳朵聽這面的動靜,心中一動,駱越的劇毒?
駱越國的確擅長用毒,很多有毒的植物,是中原根本沒見過的,因此從秦廷帶來的醫士不會解毒也在常理之中。
「不好了不好了!」營帳中還爆發出一串醫士的大喊聲,緊跟著一個醫士端著一盆子黑血,「嘩啦」倒在旁邊,大喊著:「西嘔君吐血了!又吐血了!」
「怎麼辦啊!」
「若是沒有解藥,西嘔君……西嘔君怕是……」
路裳蹙了蹙眉,自己現在偽裝成西嘔人,不方便過去解毒,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