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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便是,韓談的眼睛腫得好像大紅棗,韓談今日本不想見人的,奈何他就看見胡亥跑到扶蘇的營帳面前,還端著吃食,一看就是來獻殷勤的。
韓談攔住他道:「西嘔君,你這是做甚麼?」
胡亥道:「我準備了一些朝食,都是長公子喜愛的口味,正準備給長公子送過去。」
韓談低頭一看,忍不住「哼!」的冷笑出聲,道:「都是長公子喜愛的吃食?西嘔君,你真是死性不改!還想著學幼公子的模樣,我呸!」
胡亥一頭霧水,甚麼情況,談談為何突然罵我?難道談談也進入了更年期?不能夠啊。
胡亥眼眸微動,故意不著痕跡的碰了一下韓談,韓談的標籤立刻冒了出來。
【覺得你故意勾引扶蘇的韓談】
【覺得你是狐狸精的韓談】
【覺得你妖媚惑人的韓談】
胡亥在一群的「狐狸精」「勾引」「妖媚」標籤之中,終於找到了一條有用的標籤。
【覺得你是心機婊的韓談】
胡亥低頭看了看手中端著的吃食,恍然大悟,原來自己選擇的吃食,都不是長公子扶蘇喜愛的口味,而是幼公子胡亥喜愛的口味兒。
往日裡胡亥與扶蘇一起用膳,扶蘇總是遷就胡亥,胡亥想吃甚麼,他便喜歡食甚麼,以至於胡亥以為哥哥的口味和自己一樣,自己喜歡的就是哥哥喜歡的。
哪成想……
胡亥有些出神,有的時候,似乎看起來是自己離不開便宜哥哥,畢竟胡亥自小缺乏關愛,沒有親人與朋友,但實際上,是扶蘇離不開胡亥,扶蘇對胡亥的遷就透露在任何一個角落,只要有胡亥在身邊,其他都不重要。
「好啊,」韓談冷笑:「你還真是心機!說甚麼端了長公子喜愛的吃食,這些分明都是去世的幼公子喜愛的吃食!你端著這些過去,又想令長公子睹物思人,你以為自己的臉蛋長得和幼公子相似,便有可乘之機了麼!?我呸,我韓談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幼公子是誰都無法取代的!你與幼公子,壓根兒不像!你差遠了!」
胡亥眨眨眼:「不像麼?」
韓談堅定:「不像!」
胡亥又眨眨眼,歪頭:「不像麼?」
韓談的堅定稍微有些動搖,還是嘴硬的道:「不、不像!」
胡亥再次眨眨眼,歪頭笑道:「當真不像麼?」
韓談:「……」
韓談呵斥道:「你有病罷!」
胡亥笑道:「沒呀,倒是談談你,煩躁易怒,我建議你找醫士開一些靜心的湯藥,喝兩幅。」
胡亥與韓談在扶蘇營帳前面嘰嘰喳喳的說了這麼一大通,扶蘇耳聰目明,自然聽到了動靜,走出來查看,道:「何事?」
他說著,一眼便看到了胡亥,心竅登時狂跳起來,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禽獸不如的舉動,稍微撇開了一些目光。
韓談指著胡亥道:「長公子,西嘔君偏要來給你送朝食,真真兒是多此一舉,我已經攔住他了,長公子不必理會。」
胡亥甜滋滋的道:「我是特意來給長公子送朝食的。」
扶蘇看了一眼胡亥手中的朝食,都是亥兒喜歡的口味,不由雙手攥拳,一瞬間腦海中再次亂七八糟,沙啞的道:「予還不餓,不必了。」
說罷,都不看胡亥一眼,轉頭進入營帳。
「誒?」胡亥想要追上去,到底怎麼個回事?難道認親失敗了?便宜哥哥還是懷疑自己,否則為何比之前更加冷淡了?
韓談不讓他追上去,冷笑道:「西嘔君,請回罷!」
胡亥撇了撇嘴巴,將吃食的承槃塞在韓談手中,道:「談談,給你吃。」
「給我?」韓談被迫接著承槃,胡亥已然離開。
胡亥發現了,扶蘇一直躲避自己,便自從認親之後,並不是自己的錯覺。早上胡亥送去朝食,扶蘇說自己不餓,中午胡亥又去了一趟,扶蘇說自己用過了,攏共說話只有這麼兩句,胡亥還想多說,扶蘇理也不理,仿佛胡亥只是一團空氣罷了,根本看不到形態。
胡亥煩惱的撐著下巴,這樣下去不是法子,便宜哥哥分明合該認出自己了才對,但比之前更加冷淡,這不是胡亥想要的結果。
「君上,你喚我?」桀英走進營帳。
胡亥眼睛發亮,對他招了招手,道:「阿英,我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你去做,非你不可!」
桀英立刻道:「君上有任何吩咐,卑將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不需要你赴湯蹈火,」胡亥笑眯眯的道:「只需你現在跑出去,跟長公子說,『不好啦不好啦,君上傷勢惡化了,君上不行啦』就可以。」
桀英:「……」
桀英一個頭兩個大,腦袋還木可可的,道:「君、君上,你的傷勢惡化了?」
他說著,連忙要查看胡亥手臂上的傷口,胡亥為了救韓談,手臂被砍了一刀,傷口不算深,不應該惡化才是。
胡亥擺手道:「沒有惡化。」
「那……」桀英奇怪。
胡亥笑道:「就是讓你說謊。」
桀英:「……」
桀英支支吾吾,道:「那、那個……君上,扯謊並非卑將的長處,卑將亦怕破壞了君上的計劃,若不然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