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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果,不是她可以承擔的。
「公主?」月蝶捋直了隋平安身上的羅裙褶子,低低的開口,「皇后娘娘派嬤嬤過來了,說是讓您準備一下,當著煙花雨過後,您去給、給漠北使團的那位敬酒,這件事便算這麼過了。」
話,說得很容易。
但做起來,卻沒那麼簡單。
隋平安恣意半生,驕縱多年,要她拉下臉面去做這些事,比打她一頓更難受,可一想到漠北荒蕪,風沙悽苦,她便攥緊了袖口。
上好的綢緞,精繡的金絲連枝牡丹花紋,耳懸東珠璫,釵環金步搖。
若是離開上京、離開大夏,這些……便都會成為泡影。
忍一忍!
忍一忍!
待出了門之後,隋平安的臉色便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眼神如同淬了冰一般,唇瓣抿得生緊,仿佛隨時會吃人。
驀地,她頓住腳步。
「容九喑!」
身後一聲喊,容九喑頓住腳步。
「爺?」崔堂心驚,慌忙抬頭去看他。
容九喑瞥他一眼,「讓葉子在外面候著,若是有事先扛著,她能應付。」
「是!」崔堂俯首,退到一旁。
容九喑轉身,畢恭畢敬的衝著隋平安行禮,「公主千歲。」
「哼!」隋平安提著裙擺,三兩步便走到了容九喑跟前。
迴廊里,風吹宮燈搖晃,落著斑駁的光影,昏黃的光亮從上落下,悉數傾瀉一身,讓頎長的身影愈顯得風姿孤傲。
容九喑徐徐直起身,周身散著淡漠疏離。
隋平安揚起頭看他,墨色的瞳仁里無光無亮,幽暗得宛若深淵,叫人看不清看不明,卻又想……她陡然回過神來,到了嘴邊的話,忽然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公主有何吩咐?」見她好半晌沒吭聲,容九喑自是不耐煩。
隋平安這才梗著脖子問,「你為何要害本公主?」
「嗯?」容九喑面色微沉,「公主這話從何說起?卑職什麼時候害過您?以下犯上之罪,卑職不敢當!」
隋平安急了,「漠北皇子,不是你交到我手上的嗎?」
「人是公主帶回府邸的,可不是卑職送進去的。」容九喑回答。
隋平安:「……」
第338章 她沒來?
容九喑這話還真不是辯解,在街頭的時候,漠北使團的消息尚未傳達,且當時漠北其他人都還沒進城,容九喑不知曉也是情理之中。
其次,隋平安是公主,容九喑作為東輯事的人,出手擒拿以下犯上之人,也沒什麼錯。
再然後,人是隋平安自己帶走的……
「公主若是沒什麼吩咐,卑職告退!」容九喑行禮。
隋平安氣不打一處來,「容九喑,你就是故意的。」
「如此罪名,卑職不敢當。」
這話一出,隋平安險些將銀牙咬碎,明知道丞相府和東輯事不睦,但還是承了東輯事的情,怪得了誰呢?只能怪她自己愚蠢。
「公主?」月蝶及時提醒,「時辰不早了,皇后娘娘那邊還在等著您呢!」
隋平安緩步走近容九喑,瞧著一身淡漠的人,強忍著心頭的憤怒,「容九喑,你可千萬不要落在本公主的手裡,要不然的話,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謝公主賞識,卑職謹記。」容九喑俯首。
瞧著他這副不溫不火,軟硬不吃的模樣,隋平安裹了裹後槽牙,「你最好別讓本公主知道,自己有什麼弱點。」
「宮宴那邊已經在等著了,公主請!」容九喑沒功夫跟她廢話。
這些個小女兒家的威脅,不過是逞嘴上之強,隋平安是什麼人,容九喑還不清楚嗎?有這本事這腦子,她就不會吃這麼大的虧。
「哼!」隋平安拂袖而去,「我們走著瞧。」
容九喑躬身立在原地,直到隋平安走遠,這才徐徐直起身,瞧著她離去的背影。
小公主沒這個本事,但是添堵噁心被人,還是可以的,所以還是要當心。
深吸一口氣,容九喑抬步就走。
只是,還沒走遠,就已經被人攔下。
攔他的不是旁人,是林不寒身邊的近衛——祝桓,「督主有命,請大人您……去宮宴那邊伺候著。」
「宮宴伺候?」容九喑挑了一下眉眼。
祝桓斂眸,「督主的意思,卑職不敢妄加猜測。」
這是實情。
能跟在林不寒身邊的,都是木頭樁子,只懂得奉命行事,忠心不二,其他的一概不問一概不說,連猜忌都不敢生出半分。
林不寒只留,忠心的狗……
「走吧!」容九喑抬腳。
他就知道,今夜得鬧騰,所幸讓崔堂出去安排,不至於耽擱什麼。
宮宴。
歌舞昇平,花燈搖曳。
宮娥翩然穿梭在花叢中,奉上瓜果點心,奉上美味佳肴。
漠北使團端坐成排,文武百官交頭接耳。
所謂天家富貴,且看宮闈花開。
「這邊是文臣,那邊是武將。」高修知湊到了元亨的耳畔,低低的解釋,「以帝後為尊,後面的妃嬪要麼是有身份的,要麼是有皇子的,其他的則往後坐,甚至於沒有席面,這是大夏的規矩。」
元亨點頭,目光掠過周遭。
「四皇子是在找人嗎?」高修知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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