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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就有人輕聲問苦主的兒子:
「二小子,這先生在哪請的呀?知不知道根底呀?」
那二小子也壓低了聲音答道:
「在北荒長嶺請來的,都說看得挺準的,要不我能跑這麼遠去請人家嗎!」
雖然大家說話都儘量壓低了聲音,可是大家都在一間屋子裡,聲音再小,也還是能夠聽清的。
三姑爺聽著眾人議論紛紛,心裡也著急起來,臉上也掛不住了。
可是三姑爺百思不解,往常點了香,仙家都能馬上就到,這次為啥這麼慢呢?
這下就連三姑爺自已心裡都沒底了。
眼看著香爐里的香就燒到根兒了,三姑爺就想趁著香還沒燒完,再把香續上。
於是他又點了三根香,想要插在香爐里。
就在他剛把香點著,準備插進香爐的時候,炕頭被窩裡的病人,突然間就坐了起來。
那老太太坐起來以後,也沒見她怎麼挪動,「滋溜」一下就滑到了炕梢三姑爺這邊。
這一下來得突然,誰也沒有想到,三姑爺更是沒有防備。
就看那老太太直接就抄起了三姑爺面前的香爐,照著他的腦袋就砸了下來。
本來就事發突然,再加上誰也沒有想到病懨懨的老太太,居然會動作這麼快!
這一下,香爐就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三姑爺的腦袋上。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那香爐瞬間就被打碎了。
香爐里的香灰和五穀糧,撒了三姑爺一臉一身。
同時,他還感覺額頭上有熱乎乎的液體,順著前額流到了臉上。
那老太太砸完了三姑爺,坐在一旁拍手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你們還想找人收拾我!這群不孝的子孫,我看看誰能收拾得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這哪裡是一個老太太能發出的聲音啊!
聽起來倒像是一個二三十歲的青年婦人。
正常來說,自家請來的看事兒的先生被自家的病人給打了,苦主家屬怎麼說也應該上來護著先生的。
這時就見人群中一個老娘兒揶揄道:
「哎呀哈!這看事兒的先生,能讓病人給收拾成這樣!這可真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厲害的先生!就這點兒道行,還出來看事兒呢!?「
三姑爺雖然從小就命苦,可是自從長大以後,由於勤勞肯干,為人又正派,在村子裡,在所有親戚中,從來也沒有被人這麼埋汰過。
可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自已真的是沒給人家看明白事兒,又讓病人把自已打了個頭破血流。
他也是自覺理虧。
於是,三姑爺一句為自已辯解的話也沒有說,收拾了一下自已的小包,頂著那一臉一身的香灰和五穀糧,還有臉上流淌下來的血跡,就這麼灰頭土臉的離開了那戶人家。
那個騎著摩托車把他接來的小伙子也沒有張羅要送他。
三姑爺走出村子,在路旁找了個下雨積成的小水坑,簡單的洗了臉,又收拾了一下衣服,回想起來,這回可真是憋氣帶窩火。
自已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要受這份羞辱,真是羞憤難當。
一瞬間,他就感覺天旋地轉,緊接著就昏了過去。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快要黑了。
看著落日的餘暉,想想回家還有八十多里路呢。
還好三姑爺身體好,於是就迎著晚霞,甩開腳板,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爺子還是早晨在家吃的飯,到了苦主家正趕上中午,本想看完了事兒再吃飯,結果卻發生了這碼事。
路過別的村子的時候,找了村裡的小賣店,買了點兒餅乾。
可是由於發生了這樣的事,老爺子上火,也沒吃幾塊。
一路上累了就坐下歇歇,歇一會兒就繼續趕路。
等到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回到家以後,老爺子上火加上趕路累的,當天下午就病倒了。
三姑奶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
結果當天晚上,他堂口的老仙兒黃大姑就出來看他。
他看到黃大姑以後,就把昨天白天的事說了一下,又問黃大姑為什麼自已點香請不動仙家。
結果黃大姑卻告訴他,仙家能夠感應到他點香請仙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仙家就是出不去。
黃大姑的這個答案,三姑爺有些很難理解,啥叫能感應到弟子點香,卻出不去呀?
對此,黃大姑也很難解釋清楚。
於是,三姑爺就想到了自已的那個出馬師父韓德功。
等到自已病好以後,特意備了厚禮去找師父解惑。
可是到了師父家裡,還沒進門,就看見師父家門口掛著白幡。
這是師父家有喪事啊!
來到院子裡一問,卻是那韓德功死了!
這麼一來,事兒也不能問了,參加完了葬禮就回家了。
到家之後,還經常會有一些香客來找他看事兒,可是他是再也不敢出村給人看事兒了。
他為了弄明白這件事,特意給仙家上了香擺了供,請仙家配合做了一個實驗。
這個實驗就是他出村點香請仙兒。
經過反覆的實驗,最後實驗的結果就是,他在他們村方圓五里地之內,只要是點香,仙家都能馬上就到。
可是一旦走出五里地以外,就請不來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