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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知賢的耐心已經告罄,剛要直接把方時恩的手機關機,便在拿起來手機時看到了上面「執聿哥」三個大字。
電話因為長久未有人接,自動掛斷。
與此同時,手機上方微信消息彈出,備註名為(難伺候的蘇紙魚)的人發來消息。
「方時恩,你在哪裡?」
第17章
蘇執聿離開雲淮市去和合作商會面的第二天,得到了一個令他非常意外的消息。
那是晚上十一點多,並不是一個適合被打擾的時間。
蘇執聿的電話被蘇德總部剛上任的財務總監敲響。
就如同蘇執聿所一手掌控的蘇德科技里,也有一些從蘇德總部安插進來的,對科技信息產業一竅不通的元老董事,占據著管理層的位置。
但是由於蘇執聿的強勢,這些人手裡並未能握到什麼實權。
而相對的,在蘇執舒掛名的蘇德總部里,也有一些曾在蘇執聿手下歷練過的人。
這樣大的企業里,兩兄弟再是在人前和和睦睦,也是會有一些明眼人看出來他們背地裡的那些明爭暗鬥,像是平靜湖泊下的隱藏的危險暗礁。
這也就避免不了,公司里會有人站隊。
這位曾經在蘇執聿手下幹過的財務總監,在深夜這通電話里,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到蘇執聿都感到幾分不耐。
但是蘇執聿很少在員工面前失態,他還是很克制地詢問:「怎麼了?是生活上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那頭明顯的沉默下來,幾秒後,蘇執聿再次聽到回復。
他說:「蘇總,我發給您郵件,您自己看吧。」
言罷,這個電話便被掛斷。
蘇執聿的郵箱裡收到了這位財務總監發來的蘇德總部的帳本信息。
十二點鐘,蘇執聿在酒店的房間裡盯著電腦屏幕,手指縫裡的那根煙已經停留在那裡十多分鐘。
即使知曉蘇執舒這人能力有限,蘇執聿也沒有想到,蘇德的那些產業交到他手裡後,會出現這樣大的披露。
蘇德總部做出來大量的假帳,到底是在蘇執舒的授意下,還是蘇業堂正式卸任後,蘇執舒也被手下那些抱團的元老們蒙蔽?
蘇執聿深吸一口氣,猛然往椅座後躺去,仰頭看著酒店上方的天花板。
原來剛才電話里那位財務總監言辭中的支支吾吾,不是在感到難以啟齒,而是在恐懼。
這樣大的窟窿,根本不可能補得住,如果現在他所看到的帳本是真的,蘇德爆雷也將近了。
這事蘇業堂知道嗎?
上次回蘇家老宅時,蘇業堂還在被陳碧婉攙扶著在院子裡做康復訓練。
他父親實在是老糊塗了,如果最一開始就把蘇家的一切交給自己,現在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是蘇業堂真的不知情嗎?
「執聿,聽說你管理公司很有一套,你哥哥這方面早應該向你學習,有機會讓他多到你公司走走……」
「我老了,蘇家不是早晚要交給你們,你們是親兄弟……」
此前這些老生常談的話,蘇執聿不過是當作耳旁風,如今這事被捅到眼前,再仔細回想都驟然變了味去。
蘇德總部的這些假帳並非是一朝一夕能夠造就,這樣埋下的引雷,最後爆發出來時,對蘇德造成的損失也將不可估量。
儘管蘇德科技這幾年成績不錯,但是作為子品牌,不可能不會受到牽連。
一時間,蘇執聿的心情變得糟糕至極。
不過蘇執聿並不是一個會因為心情影響工作的人,此次與合作商拉鋸三天,順利達成合作後,蘇執聿便乘上了趕回雲淮市的飛機。
深夜回到金楓南灣,情緒壓抑了幾天的蘇執聿,急需以某種方式釋放發泄出一些什麼。
然而在他推開別墅二樓的兩個房間後,卻都沒有找到本應該在這裡候著的方時恩。
打去的電話沒被接聽,發過去的消息也沒有得到回應。
按照往常,蘇執聿不會再打第二次,他只需要擺個冷臉,然後迎接方時恩再一次卑躬屈膝的道歉就好。
可是在這一天,蘇執聿播去了第二次。
鈴響三聲後,這一次電話終於被接聽。
「喂,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的男聲卻並不是方時恩的。
蘇執聿來到對方電話里提到的酒店位置。
敲房間門,裡面很快就響起腳步聲,來將門打開了。
孫知賢和蘇執聿打上照面。
「呦,蘇總,久仰大名。」
非是孫知賢真的與蘇執聿從前有過什麼交集,只是在雲淮市的商界,幾乎沒有不識蘇德產業的,孫知賢還曾在當地的財經頻道上看到過蘇業堂攜二子參加慈善晚宴的照片。
孫知賢身上的衣服已經換好,臉上掛著的是得體的笑容,「這巧了不是,若是知道是蘇總的人,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碰呀。」
蘇執聿臉上情緒難辨,他立在那裡,目光發冷,孫知賢這種人在他這裡,是根本不夠格與他攀談什麼交情的。
蘇執聿直接越過孫知賢的肩頭,往房裡的大床上望去。
孫知賢臉上僵硬了一瞬,本來就要到嘴的肥鴨子要撒嘴,已經是讓他感到不快,可這時候深知自己與蘇家的差距,怕得罪他,不敢在蘇執聿面前表現出來。
孫知賢知情識趣地朝後退了讓了一步,身子一轉,露出來房間裡大床上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