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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時恩聽到這句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就抓著對方衣袖的姿勢,把自己凍得發涼的手塞進蘇執聿的手掌中,腦袋也很刻意地歪在蘇執聿肩膀上,「謝謝執聿哥,大人有大量。」
方時恩這時候其實很是想再說一些恭維誇讚蘇執聿的話,但是奈何他實在是詞彙貧瘠。
「我就知道,哥這種人是不會和我計較的啦。」
「執聿哥這段時間有沒有想我呢?」
蘇執聿聽他在自己肩膀上黏黏糊糊地說話,過了一會兒,感覺有點熱了,於是伸手把他推開了。
方時恩的模樣看起來像只剛找到窩的貓崽,剛團了身子就被拽了起來。
身子雖然被蘇執聿推開,但是兩隻手還在摟著蘇執聿的胳膊。
他看著行為看起來很不檢點的方時恩,神情不悅,說道:「自己坐好。」
儘管是這樣類似訓斥的字眼,但是細聽起來那語氣里幾乎是聽不到任何一點嚴厲的意思,好像如果方時恩不願意坐好,繼續對蘇執聿說做一些不檢點的事,也沒有關係一樣。
江卓完全無意於窺探任何有關蘇執聿私生活的隱私事跡,可也未曾預料會在今夜看到這樣完全陌生的蘇執聿。
這位叫方時恩的小男孩是那樣肉眼可見的笨拙,哄誘取悅男人的手段也稱不上高明。
但是蘇執聿這種極度挑剔的人,會選擇給予二次機會,並且接受方時恩的低三下四,低俗地獻媚,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荒謬的事。
「哦。」方時恩聽到蘇執聿的話,有幾分不自在地又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江卓,手腳收攏起來,安分坐好了。
這時候蘇執聿餘光一瞥,發現了方時恩自己搓弄手掌時,手腕上戴著的那塊表。
是自己送的那塊表,只是……
方時恩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手腕上的視線後,還故意抬手搖晃了一下手腕:「這是你送我的手錶,認不出來了?」
蘇執聿抬手握住了方時恩的手腕,再次看了一眼後,問:「我送你的是這隻表嗎?」
方時恩在蘇執聿的目光下眼神變得有幾分飄忽不定起來,他努力鎮定自若,「因為戴著不合尺寸,我去找人修改了一下錶帶。」
蘇執聿偏了一下頭,像是更仔細地端詳了一下方時恩的手腕上的表,而後眉頭微微蹙起,他說:「是嗎,你找哪一家幫你改的,或許你需要再去找他一趟了。」
這樣價值不菲的表,什麼人有這樣的膽子以假換真,牽扯這樣的數額,難道不怕……
蘇執聿原本還要再說,卻又看方時恩這時候縮了縮胳膊,將那塊表不動聲色地藏到了袖口裡,又出聲故作自然地說道:「怎麼了,我感覺挺合適的啊。」
蘇執聿目光停留在方時恩臉上數秒後,心裡划過一絲什麼,他眼神收斂,很快恢復了神情,停頓片刻,他回道:「你覺得合適就行。」
方時恩聽終於矇混過關,心底又大鬆口氣,不由暗嘆不愧是他又花大五千塊買的高仿假表。
他總是試圖對蘇執聿說些好話:「當然啦,你送我的怎麼會不合適。」
蘇執聿原本已經緩緩閉上眼,準備閉目養神,聽到方時恩又這樣講話,突然輕笑了一聲。
方時恩聽蘇執聿這聲短促的笑,看對方窺不出情緒的眼睛,他經常會搞不清楚,蘇執聿在自己面前笑的時候到底是在真心實意地被取悅到還是感覺自己很可笑才笑。
第14章
方時恩果然不再遲到。
至這年一年的末尾,方時恩與蘇執聿這段關係已經持續了半年之久。
雲淮市大大小小的高端酒店大半都留下了二人的足跡。
可能是磨合的次數多了,方時恩總算是在二人的床事裡也得了些趣味,逐漸變得也沒那麼抗拒。
期間他也終於鼓足勇氣提出希望蘇執聿戴套,避免他如果第二天沒有力氣清洗而變得肚子疼,蘇執聿表示諒解,然而兩次過後,便又改口說,自己會幫忙清洗。
蘇執聿在床事上並未任何過分的怪癖,但是可能是臨近年關,公司的事務變得更加繁忙,越是壓力大的關口,他越是精力旺盛需要發泄。
在跨年夜的那天夜裡,方時恩被他蒙住眼睛弄了很久後,眼淚把系在臉上的領帶打濕,激烈的動作後歪斜下來,燈光刺到他的瞳孔,他才發現這天蘇執聿沒有關燈。
對於蘇執聿這樣的小花樣,方時恩有時候會不情不願,有時候也並不吝於在床上對蘇執聿多露笑臉。
這取決於當晚蘇執聿在進入酒店前,會不會先帶他去商場又或者一些高檔餐廳飽餐一頓。
「你這穿的是什麼?」
蘇執聿坐在沙發上,看到進門來的方時恩脫掉外套,露出來裡面一件破破爛爛,遍布著大小不一的圓洞的毛衣。
方時恩毛衣裡面沒有里襯,可以從毛衣的圓洞裡看到他裸露的肌膚,有些地方還能看到一些未消的曖昧紅痕。
方時恩聽到蘇執聿的話,將自己外套掛在衣架上後,還特意走到了蘇執聿面前,面露得意轉了一圈,全方位展示了一下自己這件像是被狗嚼過一遍又吐出來的毛衣。
「怎麼樣?」
隨著方時恩的動作,毛衣上一條一條像是流蘇一樣的下擺飄動起來。
很多次,蘇執聿都想說,方時恩在衣著打扮上,不夠端莊,過分的流里流氣,不像是正經人,但是因為方時恩確實沒做過什么正經事,他也不是喜歡在這些細枝末節上過分點評的人,於是一直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