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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看起來給陸霄留下的陰影極大,方時恩這時候往自己的酒杯里加雪碧,感覺甜了一點兒,又繼續喝,「我說什麼,網戀不靠譜吧。」
他拍了拍趴在吧檯桌子上的陸霄的背:「振作一點啊!」又跟陸霄絮絮叨叨講:「而且談戀愛又沒有什麼意思……」
方時恩從蘇執聿如何說到做不到,如何欺騙辜負他的期望,到泡泡這欺軟怕硬的狗竟然在蘇執聿離開家後,在客廳的地毯上撒了一泡尿。
兩人說了些近日愁緒,一時間有點兒丟不掉酒杯了。
方時恩對於這樣的場合時並不陌生的,但是這幾年和蘇執聿生活太久,生活作息規律健康得不像話,鮮少出入這樣的場所。
方時恩抬眼望去燈光五色的舞池,時間越來越晚,酒吧里的人比九點多時候人多了很多。
吧檯上突然又被放了一杯顏色艷麗的雞尾酒,方時恩訝異地看了一眼,用手遮住噪音對著陸霄的耳朵喊:「你到底點了多少酒啊,這月工資不要啦!」
陸霄擺擺手說:「我沒點啊!」
喜這小領帶的服務生微笑抬手示意方時恩往後看,告知他是隔壁桌的人請他的。
方時恩的模樣比之二十一歲時褪去了一點青澀和稚氣,眼神雖然還依舊天真,臉蛋兒身段兒出落到卻是比之前更成熟,五官比之前更精緻一些,一張比尋常人顏色嫣紅的嘴唇更是使得這張精雕細琢臉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濃艷感。
後半夜,免費的果盤和酒水絡繹不絕,方時恩不勝其煩,從孫知賢之後,方時恩對這樣的「免費」一直心生警惕。
午夜場換了一個新dj,聖誕節的禮花從上而下炸開。
方時恩和陸霄兩人乾脆混進舞池,擺脫了外頭那群前來搭訕的陌生人,裡頭群魔亂舞,到了凌晨一點半,兩人才算是精疲力竭地從酒吧里走了出來。
「這都幾點了。」方時恩掏出來手機,醉眼矇矓想要看清楚,卻發現點了屏幕幾下,卻依然不亮,他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機了。」
陸霄這時候在酒吧門口的垃圾桶前正在吐,吐完了以後,聽到方時恩說自己手機關機了,於是用手機叫車,準備先把方時恩送回去。
兩個小酒鬼從電梯裡出來,勾肩搭背的,不知道是誰架著誰。
「幸虧,幸虧你哥啊,他出差了,這樣要不然……」
來到方時恩家門口,陸霄想到蘇執聿那張慣常給人壓迫感的冷峻面孔,他搖頭晃腦地繼續說:「明天我休息,咱明天接著玩咋樣,去遊戲廳?」
兩人進門,方時恩暈暈乎乎,在黑暗中摸索開關的位置,將客廳的燈打開。
「咔嚓」一聲後,方時恩和陸霄看到沙發上那個熟悉的而又可怕的身影時,同時發出來了一聲驚叫。
蘇執聿!
蘇執聿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竟然在客廳里也不開燈,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坐在,盯著他們兩個人,臉上表情陰沉,這場景給兩人帶來的驚嚇,用恐怖片現場也不足以形容。
方時恩跟被嚇掉了魂一樣,立馬酒也醒了大半。
陸霄本來就因為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吐過,清醒過來許多,現在在蘇執聿的目光下,突然人也站直了,搭在方時恩小肩膀頭上的手也瞬間抽了回來。
陸霄乾笑起來:「哥,你也在家呢,我跟方時恩在外面吃飯呢,沒留意時間……你看看弄太晚了不是……我家裡還有事呢,我先走了哈。」
陸霄一步步往後退去,一口一個大喘氣,他看著方時恩在那裡嚇得呆站著,人都已經退到門口了,又強行給自己生出來一股義氣,想到之前蘇執聿對方時恩做過的事,於是臨走了,又把著門框子,對蘇執聿喊了一句:「家暴……家暴是違法行為!」
話音落下,蘇執聿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陸霄瞬間如一隻被驚嚇了的小狗一樣,砰砰噔噔跑下了樓,連電梯都沒乘。
蘇執聿十點鐘到家,回到家裡看到漆黑一片,意識到方時恩沒有在家。
這樣的時間已經算很晚,蘇執聿將打開手機,看到方時恩的位置,搜索發現方時恩去了酒吧。
「去哪了?」
方時恩一時間醉意盡褪,他磕磕絆絆說:「去陪陸霄吃飯……喝了點酒,他失戀了,我們多喝了點。」
直到這個時候方時恩還在對蘇執聿撒謊,蘇執聿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地繼續問他:「那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方時恩根本沒有聽到蘇執聿有給自己打電話,他解釋道:「我手機靜音了,後來沒電關機了,我沒發現。」
方時恩心虛不安地打量蘇執聿的臉色,也知道自己這次回來太晚,在酒吧里因為音樂聲音太大也沒有聽到蘇執聿的電話,這可能會讓回到家發現自己不在的蘇執聿擔心或者生氣,但是他也實在是沒有想到在外出差的蘇執聿怎麼會突然提前兩天回來。
方時恩含糊不清地說:「太晚了,我們早點休息吧。」他說著,往臥室里走,很想要倒在床上裝睡。
然而方時恩的腳步還是被攔住在了他進入主臥前。
「你覺得你這樣就可以矇混過關?」蘇執聿臉色冰冷,他高大的身形阻擋住方時恩的步伐。
方時恩眼睛和蘇執聿相觸一瞬,撞上那完全暗下來的眼眸,感到一陣心驚,他強作鎮定,面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以後不會這麼晚了,出門也會記得給手機充好電。」他喉嚨無聲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跟蘇執聿講:「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