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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塘市瑞翠湖宛。」話音落下,方時恩嘗到這個辣子雞味道確實不錯,剛才趁蘇執聿沒注意到夾了一塊,這時候又躍躍欲試起來。
結果突然聽見坐在自己旁邊的蘇執聿筷子一撂,方時恩一看,蘇執聿臉色沉得厲害。
方時恩這時候還對飯桌上的風流涌動毫無察覺,看蘇執聿一眼,怪不高興地把筷子從干煸辣子雞上面移開了,這都到蘇執聿老家了,長輩都在這兒呢,蘇執聿還這副樣子,給自己甩臉子呢。
「不吃就不吃。」方時恩小聲嘀咕了一聲,他把筷子移到了一盤看起來比較清淡對嗓子比較溫和的菜上。
卻沒有想到方時恩筷子剛一移開,就聽到有人突然站起來,椅子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聲響。
這一聲在這寬敞的大廳里顯得異常清脆。
是蘇執舒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樣,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揪住了蘇執聿的衣領:「你有病是不是,讓你回來過個節,你在這裡給誰使臉子呢,平日裡都讓著你就算了,你都三十歲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點兒!」
蘇執聿冷笑一聲:「這是讓我回來過節還是讓我帶人回來你們審呢。」
「什麼意思啊,什麼就審問了,總共問了幾句話了!」
「往後要是這樣,乾脆別叫我回來!」蘇執聿面若寒霜,也站了起來,一把推開了蘇執舒抓著自己衣領的手。
「砰」一聲,蘇執舒上去一拳直接砸到了蘇執聿臉上,吼叫起來:「你還在這蹬鼻子上臉的了是不是!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家人都得順著你的意思,看你的臉色啊!」
這一拳砸得不輕,可見是忍耐了許久的。
蘇業堂看他們這樣,也當場摔了筷子:「你們這像什麼話!不想吃都滾出去!」
然而這個時候,兩兄弟的戾氣上來,根本就聽不到旁人說話了,蘇執聿也上去一拳打了回去,蘇執舒連退了三步,瞬間被激紅了眼,身子碰上餐桌,撞掉了桌上的餐盤,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原本被這一幕嚇傻了似的方時恩終於回過來神。
方時恩看到蘇執聿嘴角流出來血,當即腦子充血,渾身發熱,目光往蘇執舒一落,對著他喊:「你幹什麼呀!你打他幹什麼!?」
這是什麼樣的家庭,有這樣險惡的用心,特意在過節的時候把蘇執聿叫回來打他,這根本不是什麼狀莊園城堡,蘇執聿竟然從小生活在這樣的龍潭虎穴里,一句話說不好就被他哥站起來打。
蘇執舒轉頭一看,是方時恩跟一頭被惹急眼的小牛犢子似的朝自己不管不顧地沖了過來,蘇執舒身體本能反應地一躲。
這一下可好,因為蘇執舒躲開,方時恩直愣愣撞上了他身後的牆櫃。
原本只是在飯桌上摔碗摔筷的蘇業堂這時候連拐杖也沒拄就被驚得站了起來,一向氣定神閒的陳碧婉這時候也捂著嘴發出了一聲驚呼。
「砰」一聲悶響,方時恩實實在在撞到牆柜上,撞了個頭破血流,身子軟下來,轉頭看到蘇執聿朝自己撲過來的身影,連神情都沒看清楚,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第64章 (完)
任誰也沒想到,這一頓中秋團圓飯最後吃成這樣。
急救電話打完之後,方時恩被就近送進蘇氏控股的醫院。
就算是醫生診斷方時恩除了磕破了額角並且有些輕微腦震盪之外,沒有別的大事,這也並不能妨礙蘇執聿和蘇執舒在醫院外又大打出手了一次。
「我怎麼了,我能知道他會衝過來嗎。」
「你為什麼躲開。」蘇執聿看著蘇執舒的目光,仿佛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你講不講理了,他自己撞我我能不躲開嗎。」蘇執舒氣得腦子嗡嗡響。
「他就是撞著你,他能有多大勁?!」
這話倒是實話,看方時恩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是個只能和棉花軟碰軟,不能和人硬碰硬的類型。
蘇執聿最是不近人情,是得理不饒人的人,蘇執舒一時結巴,他又咄咄逼人起來:「他為什麼撞你,難道不是因為你先動手!」
兩人被四名保安被拉開的時候,蘇執舒臉上也已經掛彩,臉紅脖子粗地和蘇執聿說:「我為什麼先動手,還不是你先拉著臉……」
這頓中秋團圓飯吃完之後,又是蘇執聿三年不出家門的架勢。
翌日的家庭會議里,四口人坐在蘇家老宅的會客廳,氣氛古怪而沉默。
到最後,還是蘇業堂沉了一口氣,開口道:「無論怎麼說人是在我們家裡出的事,於情於理,應該去看看。」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到了蘇執舒身上。
蘇執舒瞬間跟被火星子燎著了一樣,飛快否決:「我才不去。」
這讓他去看望方時恩說什麼,真說說什麼對不起,這真不是故意躲開,故意讓你受傷的,簡直像個笑話!
蘇業堂說:「還不是你太衝動了,不然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說完,又是擰起來眉,想到蘇執聿昨天帶回來的那孩子,他目光放遠:「就算是真的放任執聿這毛病,找個男的作伴,不說門當戶對,書香門第,至少該是個知冷知熱的成熟穩重的,這種像什麼樣子。」
昨天在飯桌上,那方時恩坐在蘇執聿身邊,感覺要不是這些人都在,他能坐到蘇執聿腿上去,誰知道私下裡又會是怎樣一副樣子,才勾得蘇執聿能三年不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