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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蘇執聿顯然還不是很羞愧。
方時恩氣得頭昏,還沒從這件事裡回過神來,就被小肖從吧檯上拉拽了起來。
他聽到對方說:「走啊,少爺,三缺一就等你呢!」
方時恩的大腦再次放空了,坐在麻將桌前,他神情終於不再那麼沮喪了。
可是這段時間,他實在是運氣不太好。
方時恩從在蘇執聿這裡拿到錢後,在麻將場上數額已經越玩越大了,在這樣的場合里,越玩越小的才是少數,更多的是玩得收不住手的。
方時恩這日連輸幾局後,就開始發現他的卡刷不出來錢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蘇執聿做事能這麼不近人情,又斤斤計較,不過是一次小小的遲到,他竟然真的把自己的卡也停掉。
方時恩這時候不知是被酒精熏紅了眼還是被這地下小賭場裡的氛圍蠱惑,總之他在劉老闆再一次詢問自己是否要先從賭場借款時,終於拿起來筆,在那張借款單上,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按下了手印。
方時恩簽完,還再三地跟老闆說:「我一個星期內就還你。」
得了錢,方時恩重回了麻將桌。
細說起來,這並不算方時恩真正厄運的開始。
方時恩從瀾海酒吧打了個通宵,就算是他年輕底子好,在那樣烏煙瘴氣的場合里廝殺了整夜,眼球上也不免出現了幾條紅血絲。
從酒吧里出來後,方時恩感覺到清晨的空氣涼颼颼地往他袖筒里鑽,他忍不住環抱住自己的雙臂,縮了縮脖子。
十一月底,雲淮市這一年的初雪降臨。
方時恩呆呆地看著天空中飄下來的雪花,伸手接住一片。
此時,在口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起來,方時恩掏出來手機看到,按下了接聽鍵。
總算是發生了一件好事。
是方時恩之前找櫃姐預定的限量款圍巾到貨了,通知他過去取。
方時恩打車直奔商場,去店裡取了貨再回到溫納莊園時,發現家裡正圍了一圈人。
是周薇雪她們又來了程詩悅這裡,在吃火鍋。
「怎麼吃火鍋不叫我啊!」方時恩進門看到她們正吃得熱火朝天,房間裡一股噴香的涮肉味,胃裡的饞蟲被勾起,熬了一夜的雙眼這時候也不睏乏了。
幾人這時候聽到方時恩回來的動靜,望向他,「我們剛開始呢,這不肉都還沒動呢,剛煮熟了,添副碗筷的事兒嘛!」張琪笑意盈盈起身,輕車熟路地去櫥櫃裡給方時恩拿了一副餐具。
幾個女人挪了挪椅子,給方時恩讓出來位置。
這時候周薇雪看到方時恩手裡還提著一個手提袋,碗裡撈上來的肉也不急著吃了:「呦,這買的什麼呀這是。」
「是那位。」周薇雪揚了一下下巴:「是蘇家那位給你買的?」
蘇家那位都給他拉黑了,還給他買呢。
方時恩想起來這事就一陣煩躁,嘴裡回道:「胡說什麼呢,這是我給我姐買的禮物。」
「給阿悅的啊。」
看到手提袋被遞到本來正埋頭吃菜的程詩悅手裡,幾人連連起鬨。
「呦,這弟弟疼得值嘍。」
「這得大幾萬吧,這個牌子。」
「你懂什麼,限量款呢,這得提前多久搶貨啊,現在有錢都買不著吧。」
程詩悅臉不知是被熱氣騰得還是如何,紅潤得厲害,手裡的筷子到底被幾人鬧得停了下來。
「趕緊試試,試試。」
程詩悅推搡起來:「哎呀,都胡鬧什麼,正吃飯呢,一會兒試,一會的。」
禮盒被打開,周薇雪抽出來那條圍巾,不管不顧地程詩悅脖子上一纏。
程詩悅伸長了腿去踹她:「去你的,你想勒死我啊!」
這幾人是人來瘋,這時候鬧了程詩悅又去找剛坐下吃了兩口的方時恩的麻煩。
「怎麼光阿悅有啊,感情平時叫我們幾個姐,都是假的唄。」
「就是,我們的禮物呢。」
「你琪姐我這脖子被小風一吹,也是涼得很,小時恩你說……」
程詩悅這時候打斷道:「都消停了!」她抬手把煮鍋的火調大:「毛肚一會兒煮老了啊,你們不吃我可撈完了。」
這幾人再看程詩悅的面色,雖然嗓子聲高了幾分,其實臉上半點兒惱意都嗅不著。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程詩悅今天是真高興。
這頓火鍋吃得熱鬧,到下午兩點半,一屋子人才算是散了。
方時恩路過程詩悅,看到程詩悅坐在那裡,鼓起來明顯的小肚子,狐疑說道:「姐,你最近是不是吃胖了?」
程詩悅也順著方時恩的目光低頭看自己的肚子,她起身站了起來。
「有嗎,那看樣我得注意一下飲食了。」程詩悅笑笑說。
方時恩一邊上樓,一邊懶洋洋地又說:「沒事,姐姐你胖了也好看。」
方時恩回到自己臥室里,連澡都沒來得及洗,帶著一身的火鍋味,倒在床上就陷入昏睡。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早,他從床上睜開眼,剛打開門想要去樓下給自己倒一杯熱水,濕潤一下乾澀的喉嚨時,他聽到了程詩悅在嘔吐的聲音。
三分鐘後,這一杯熱水到底是放在了程詩悅的床頭。
「你怎麼了?怎麼吐了?」方時恩進來程詩悅的臥室,站在她床邊,看到躺在床上剛剛在衛生間裡吐過的程詩悅臉色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