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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時恩看到牆面上的器具,雙眼不由睜大,旋即便是一陣毛骨悚然。
「那我怎麼知道嘛!」方時恩知曉自己被孫知賢的假意善面所迷惑,雖有後怕,卻不願被蘇執聿這樣訓斥和粗魯地對待,脖子被他拽的呼吸不暢,他忍不住掙了一下。
蘇執聿看他掙動,將手徹底一甩,一副不願再與方時恩多費口舌的架勢,冷酷至極地說道:「我們徹底結束了,你自己抽時間,儘快把你的東西從我的房子裡搬走。」
他像是完全忍受不了方時恩這樣的背叛,說完後便轉身要走。
「幹嘛呀,我和他不是還什麼都沒發生嗎,你至於嗎?」方時恩看著蘇執聿如此絕情寡意,本來自己差點兒突遭橫禍被孫知賢騙了就已經夠可憐了,他跟蘇執聿了半年,他卻一點兒情分都不念。
「你有必要跟我擺這副臉嗎?」方時恩似乎也是被逼到了極限,他怒氣沖沖對蘇執聿的背影喊:「你自己不是也一樣在背著我和女人接觸,你都這樣了,我難道就不能給自己也找找下家嗎?」
蘇執聿聽到這裡,猛然轉身,像是被徹底激怒:「你跟蹤我?我跟誰接觸你有資格管?」
方時恩大喊:「那你又有什麼資格管我!」他胸口都氣得劇烈起伏起來,一般是惱意一半是傷心:「我跟你說姓蘇的,你也別以為你有多高人一等!你和我之間是你情我願的公平交易!還你說徹底結束,你再想賣我還不賣了呢!」
「三天!三天之內就從我的房子裡搬走!」
在蘇執聿含著怒意降至冰點的聲音落下後,方時恩也提高了音量:「不用三天!一天我就搬出去!」
再回應方時恩的話的是一聲劇烈的門響。
蘇執聿摔門離開了。
第18章
方時恩難得說到做到,真的在被差點兒「捉姦在床」後的第二天傍晚,把自己的行李大包小包收拾了一下,用兩個超大號的行李箱從金楓南灣拉走了。
從金楓南灣離開後,他沒有回到溫納莊園,一是還不想讓程詩悅知曉他被蘇執聿趕出來了,二是他這事確實做得不怎麼地道,他有點擔心程詩悅知道了會不高興,又或者催促他再去找蘇先生道歉之類的。
最終,方時恩有點像是逃避家長任務的小孩,拉著他的行李,落腳到了一家環境不錯的酒店裡。
「阿嚏!」方時恩打了一聲噴嚏,而後從床頭柜上抽出來一張紙巾,擤了擤鼻子,他把用過的紙巾丟到垃圾桶里去,揉了揉被搓得有些泛紅的鼻頭。
從那天被孫知賢稀里糊塗帶到酒店裡,蘇執聿找來,兩人大吵一架,而後蘇執聿摔門而去後,方時恩也不可能有心思在掛了滿牆不堪入目的情色器具的房間裡睡得著覺,於是在蘇執聿離開沒多久,他也離開了。
可能是當天出了大汗,又在冬天的夜風裡走了一段路,方時恩就有些感冒了。
方時恩把被子披在身上,半坐著,佝僂著身子,用一根吸管攪拌著玻璃杯里的感冒沖劑。
房間裡的空調溫度已經調到很高,方時恩卻還是陣陣發冷。
他疑心自己已經起了低燒。
等把感冒沖劑攪和好,喝下肚,他才感覺到身子回溫了些,仰頭倒在床上,蒙上自己的腦袋,閉上了眼睛,準備睡一覺。
睡前迷迷糊糊想起來最近的糟心事,他還是沒忍住在心裡罵蘇執聿。
其實對於那天兩人吵架的記憶,方時恩已經相當模糊,但是他的情緒記憶還依然存留,每每想起蘇執聿他便心生怨懟的同時又不免傷心。
即使是他真的有做錯事,不該在跟蘇執聿保持關係的時期和其他男人也走這麼近,但是退一步來說,蘇執聿難道就一點兒錯都沒有嗎?
如果不是他在大冬天澆自己一臉水,自己從那家花園餐廳里走出來的時候也不見得會凍病……
而且最後還厲聲呵斥自己什麼?要自己三天搬出去,當初邀請自己住進金楓南灣時可不是這樣的嘴臉!
這薄情寡義的恩客,方時恩在心底實在痛恨。
走到如今這一步,方時恩也真的認清自己,他根本無法像是他姐姐那樣,曲意逢迎,八面玲瓏地行走在男人之間。
他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太差,也不夠成熟與圓滑,萬一一個倒霉,再碰到孫知賢這種笑面虎,還很容易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方時恩自小就不是一個身子骨硬朗的人,在青少年時期,他還像是一隻瘦骨嶙峋的幼貓崽子一樣,受一點風就要生病。
後來有了程詩悅的幫襯,身上才慢慢長了些斤兩,變得體格勻稱,身體才看起來健康了一些。
這次的感冒,他到了第五天才緩緩轉好,白天時不再頭腦發昏,鼻子不通氣。
頭腦清醒以後,方時恩查了查自己手頭剩餘的錢,儘管孫知賢是圖謀不軌,但是他陪自己在賭場玩得那幾把,贏來的錢可是做不了假。
除去他前段時間的開銷,他手頭還剩下二十多萬元。
如果不再去賭,這些錢足夠他獨自生活一段時間。
方時恩身體恢復了一些後,胃口也變好,晚餐給自己點得格外豐盛。
夜晚,他一遍看著酒店房間裡的液晶大屏,一遍夾菜吃。
電視裡正在播放一場喜劇表演,在被舞台上的演員誇張的表情和動作逗笑的時候,獨自坐在一張圓桌前的方時恩也會跟著樂呵呵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