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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節目過於精彩,方時恩每次笑的時候都很投入,因此在節目第二次進GG時,方時恩夾起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時,發覺他點來的餐食,都已經涼了。
節目再開始時,舞台上的演員換了人,方時恩也不再笑了。
他轉過頭來,看到夜幕下,窗外燈火明滅,車流不息,暖色調的車燈流淌在城市的脈絡。
方時恩有時候會覺得孤獨。
有時候也會覺得後悔,但是他並不會承認。
他也有二十多歲了,也知道自己現在非常的不務正業,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方時恩想,那個詞叫什麼來著,他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來是物極必反這四個字。
這都怪他當時在溪縣過得太苦了,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方時恩的最後也沒想出來什麼所以然,桌上的外賣也不收拾,去洗了個熱水澡對這段短暫的反省做告別,唉聲嘆氣一番,而後又昏頭昏腦地睡下了。
翌日是個陰天,方時恩雖然懼冷,但是由於這幾天生病,他已經在酒店足足待了快一星期沒有出門了,憋得氣色都有些不對了。
因此在這天傍晚,方時恩給自己圍上了一條圍巾,給自己做好保暖,終於從酒店出來了。
他一個人在街上閒逛,碰見小吃攤,嘴饞了便買。
終於在把鹹的甜的冰的填了一肚子,胃裡都開始有些不舒服後,方時恩才罷休,決心再走一圈消食。
十分鐘後,他越走越是覺得自己走到的地方偏僻。
等到他再抬頭看,竟然發現他不知不覺又走到了瀾海酒吧門口。
方時恩仰頭看著酒吧牌子,腳步不自覺朝前邁了一步。
然而他在這個時候想起來,幾天前他還計劃過用手頭的錢維持他的生活,去掉酒店費用,只是日常開銷的話,他收著點花,順利到明年開春應該不成問題。
前提是,如果不賭。
但是如果不去瀾海酒吧里玩,那他還能再尋些什麼樂子呢,酒店房間電視裡的那個喜劇節目已經不再能夠逗笑他了。
去玩一玩麻將,總比他一個人在酒店裡悶著胡思亂想好。
在步入瀾海酒吧之前,方時恩站在門口,輕聲自言自語說:「我再玩最後一次。」
儘管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大部分賭棍的「最後一次」等於「以後的很多次。」
在方時恩抬腳進去的後一秒,陰沉了一天的天空,終於飄下來一滴水珠,落到了方時恩的腳後,因為下一秒方時恩走進酒吧,雨水也沒能沾濕他。
入目又是熟悉的一切,半下午懶懶散散在吧檯前擦酒杯的酒保,室內放著舒緩的音樂,方時恩走到通往地下室的暗門前時,還順手幫一個保潔拾起了倒在地上的拖把。
方時恩來到地下室,路過賭桌前時,望了一眼。
由此,又想起來孫知賢這個人,他感到一陣惡寒,連帶著即使對那賭桌興趣未減,還是依然走向了麻將室內。
第19章
程詩悅從未想到有一天事態會發展成這樣。
一向臉上掛著勢在必得的笑容的她,此刻踩著一雙坡跟鞋,一臉煩躁地打開溫納莊園的別墅大門。
門剛剛打開,她便克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氣急敗壞地將手臂上挎著的包狠狠往地上一砸。
霎時間,包摔到地上,裡面的口紅,化妝鏡,氣墊卡包等等零碎的私人用品從只有一個磁吸扣的名牌包里跌落出來,散落了一地。
程詩悅此時已經顯懷得十分明顯,如果方時恩不是處在,因為惹惱蘇執聿怕程詩悅不高興而躲避程詩悅的時期,他回到溫納莊園再見到此時的程詩悅,絕不可能再錯認,誤會程詩悅是吃胖了。
許是因為情緒起伏太大,程詩悅突感一陣胸悶喘不上氣,從懷孕以來她的身體狀況就算不上好。
她一隻手扶著樓梯扶手,一隻手按在胸口,佝僂著身子,緩了很久才算是真正好受一些。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玩鷹卻被家雀啄了眼。
自此那日方時恩提及王惠的女兒在與蘇執聿接觸的事情後,程詩悅就試探了幾次王惠的口風,暗地裡又找人想要調查一下,有關此事的消息。
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由兩家家長牽線,再明顯不過的商業聯姻。
王惠對與前妻所生的女兒也算是寵愛有加,即使是商業聯姻,也未必非要自己的女兒與一位同性戀締結婚姻關係。
如果從王惠這邊下手,怕被輕易察覺,程詩語原本想要將此消息往他前妻那裡透些風聲,卻沒有想到這一查不要緊,竟讓程詩悅得到一個令她十分難以承受的消息。
因為程詩悅這些暗地裡的小動作,打草驚蛇,暴露了自己。
反倒被對方抓住了小辮子。
王惠的妻子,一直以來都和自己的女兒長期居住在國外,她和王惠也不是有多深的感情,對王惠外面一直有些圍繞在周圍的鶯鶯燕燕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這並不代表出身門第的於涵嫣能容許王惠在外留有其他的孩子,她身體不太好,與王惠只有王思瑜這一個獨生女,王惠如果有一個私生子這對她和她女兒的威脅都太大,而且這對兩家的合作關係也有非常不利的影響。
程詩悅是從野路子一步步爬上來的,碰到於涵這種名門世家出來真正大小姐,那些不入流的手段還沒來得及施展,對方一紙律師函便已經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