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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牌室足夠寬敞,裡面的真皮沙發上坐著兩位年輕女孩,一位在幫另一位塗著指甲油,兩人時不時嘻嘻笑著,不知在聊著什麼八卦。
她們看到方時恩進門,便都抬頭看了一眼,嘴裡叫道:「哎呀,是小時恩回來啦……」
方時恩往裡面走,還沒等湊到他姐跟前呢,就被麻將桌上的周薇雪胳膊一伸摟住了脖子,「呦,咱們小時恩可是越長越漂亮了哈,快讓姐姐好好瞧瞧。」
方時恩猝不及防被一摟,身子歪下來,一個不留神就被周薇雪在臉頰上印了一個大紅唇印子。
「哎呀!雪薇姐!」方時恩本來心情就不怎麼好,這時候掙脫周薇雪的胳膊,一臉不高興地用袖子擦臉:「煩不煩呀!」
方時恩發這樣的小脾氣不會惹到這群女人不快,反倒是那一張白淨小臉被印上口紅那麼一擦,半張臉都紅了,跟花貓臉似的。
沒什麼威懾力不說,反而惹得麻將桌上幾個女人都笑出了聲。
眼看方時恩被逗得臭著臉,程詩悅這才開口說道:「好了。」
她抬眼望向方時恩:「怎麼了,回來這麼不開心。」
方時恩走到程詩悅身邊,耷拉著眼皮,語氣很是挫敗:「他根本不喜歡我,我找他講話他也是愛搭不理的,怎麼辦啊?」
他看著程詩悅:「明明你交代我做的我都做了啊。」
程詩悅不用他挑明也知道他說的是誰,聽他說完,不由抬眼看了方時恩一眼:「你怎麼做的?」
方時恩以為程詩悅是不信,不由拿出來手機想要證明自己:「就是你讓我怎麼和他聊天我就怎麼聊的啊,還有你讓我約他聽的音樂會我也找他聽了,可是他對我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在程詩悅把方時恩介紹給蘇執聿之前,就已經提前對方時恩做過許多培訓,方時恩自認下了功夫去學,可是沒有想到他這些對蘇執聿來說,根本沒什麼效果。
「他今天一整晚,和我全程說的都不到十句話!」方時恩手指誇張地比劃著名,又收拾起表情板著臉模仿蘇執聿。
「嗯」
「安靜一點。」
「為什麼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好像是被方時恩的模仿秀逗樂,程詩悅臉上也浮現出了細微的笑意,她從麻將桌上起來,伸手搭在方時恩肩膀上,安撫一樣拍了拍:「好了,好了,別那麼急躁。」
「你要知道,蘇執聿這種人如果對你真的不感興趣,你根本不會出現在他的好友列表上。」
程詩悅說:「他眼高於頂慣了嘛,你再努努力看。」
她推著方時恩到自己的座椅上:「你替我打兩把,我出去回個電話。」
方時恩沒什麼抵抗地順著程詩悅的動作,坐下了。
「好吧。」
其實看她們打麻將,方時恩早就看著手癢了,這一落座,手往麻將上一放,剛才的滿腹牢騷委屈,統統都消失不見了。
程詩悅這個電話打的時間不短,方時恩偏巧手氣不錯,連贏了三把,期間跟周薇雪她們插科打諢。
說是插科打諢,其實多數是她們調笑方時恩,方時恩反駁,又在麻將桌上大殺四方,惹得她們意見更盛。
等程詩悅這個電話打完回來,該方時恩讓位了,他還有些意猶未盡的。
「我今天手氣好,讓我替你接著玩唄,姐。」
被這樣一雙水亮的貓眼兒眼巴巴望著,該是叫人十分容易心軟的,可程詩悅不吃他這一套,催促道:「這都幾點了,回自己屋早點休息。」程詩悅說到這裡,又頓了頓,提醒說:「別忘記和蘇先生發晚安。」
方時恩大多時候都是十分聽程詩悅的話的。
此時聽到程詩悅這樣講,儘管對麻將桌還留戀萬分,卻還是不情不願地起身了。
面對程詩悅的提醒,方時恩拖著長腔回答說:「知道了。」
方時恩就要離開棋牌室之時,程詩悅又叫住了他。
「對了,你們學校輔導員給我打電話了,你太久沒去學校了,最近抽時間去學校露露臉吧,再這樣下去你快要被開除了。」
方時恩製造出一陣發牢騷的聲音,隨著隔音效果極好的門被關上,程詩悅都沒聽清他又嘟囔了什麼。
隨著方時恩離開棋牌室,麻將桌上的麻將被自動麻將機收進桌腹重新洗牌。
「你把蘇家那位二公子牽線給你弟弟了?」
剛才方時恩和程詩悅對話也沒避著她們,不過她們幾位本身就關係近,有時候也會互通資源和訊息,這幾位都是人精,一聽心裡就有了數,
周薇雪聞言不由勾了勾嘴角,目光掃過程詩悅說:「你倒是真捨得。」
這話說得倒是耐人尋味,不知道是捨得蘇家那位二公子還是捨得方時恩。
坐在周薇雪對面的張琪將自己手裡的一張麻將打出去,說道:「那位看起來就是塊難啃的硬骨頭,怎麼想的?」
程詩悅風輕雲淡地:「他閒著沒事做給他找點事,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玩玩嘛,不成就不成嘍。
「想這麼簡單,你弟弟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不成惹得人家討厭,反而得罪人。」
「什麼得罪人不得罪人的啊,這話說起來真跟被人家看到眼裡是個人物兒了。」程詩悅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她緊接著搖搖頭:「你不懂,有些人傲慢到極致的時候是會呈現出某種程度上的寬容,他們的時間很寶貴的,不屑於和螞蟻計較,也不會和螞蟻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