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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茲坐到床沿上後,原本蜷縮在床的一邊角落的青年,就像是一隻嗅聞到了骨頭香味的小狗一般,一點一點的向著他的方向挪了過來。然後下意識地伸出了自己纖細的兩隻手,圈住了伊茲的手,就如同懷揣著寶貝一般,就那樣放入了自己的懷中緊緊抱住。
……
唐黎正深深陷在屬於他的夢魘裡面。
在夢裡,他好像回到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
冰冷的湖水逐漸淹沒了他的口鼻,而他卻因為藥效而無力掙扎,只能就那樣任由自己慢慢地沉到了湖底。
就在這個時候,唐黎感覺到突然從湖面的粼粼波光處,有一隻手向著自己的方向伸了過來,將他無力向上伸出的絕望求生的手,牢牢握在了手心裡,然後一點點的將他拉出了冰冷的湖水。
唐黎因為陷入夢魘而變得如同心悸一樣急促的呼吸,在被這隻手救出囚牢一樣的湖底後,就逐漸變得平穩了下來,他臉上原本緊蹙著的眉毛也逐漸鬆弛了下來,終於安然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黎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然後,他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紫色眼眸。這雙紫色眼眸的主人,此時正低斂著濃密的銀色眼睫,似乎已經維持著這個姿勢看了自己許久。
接著,唐黎就發現他的臉正貼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而且他在醒來以後,還下意識地以臉輕蹭了這隻手掌的掌心好幾下,就像是分外依賴這隻手一般。
在發現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後,唐黎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眸,立刻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眼中的瞳孔都因為太過於驚訝,而有些微微放大。
——伊茲怎麼會在他的臥室裡面?!他剛剛在無意識當中,應該沒有對伊茲做什麼更加過分的事情吧?
「剛剛是做噩夢了?」
與唐黎表現出的掩藏不住的驚訝不同,伊茲則是十分淡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但即便此時已經收回了手,但是被剛剛小蟲母以臉貼著手掌的溫度,卻依舊還殘留在他的掌心當中。
不久之前貼著他掌心睡著的小蟲母,簡直就像是一隻其實十分渴求主人陪伴的小貓,只是在醒來之後,就會因為過于謹慎,不會再願意給主人摸摸抱抱。
想到這裡,不知為何,伊茲的心中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可惜。
在聽到伊茲的話後,唐黎就記起了自己所做的夢境,那種如影隨形一般的窒息的感覺,讓他的面色頓時就變了一下。
「嗯,是的……的確是一個噩夢。」
唐黎並沒有否認,在夢中重溫了一遍前世被唐弈然害死的場景,對他來說的確就是一場噩夢。
「陛下,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面?」在壓下心中因為想到唐弈然的不適感後,唐黎就抬眸看向了伊茲,還是忍不住對著伊茲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伊茲也並沒有要想要隱瞞唐黎的意思,在之後的一小段日子裡,唐黎很可能隨時都會像是今天一樣,因為蜜腺的假性發育,而陷入到精神力混亂當中。在陷入到精神力混亂的時候,他需要及時通知自己,自己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他的身邊,用自己的氣息去安撫他。
但是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唐黎的話,而是注視著唐黎,開口道:「過來我這邊。」
唐黎的心中雖然疑惑了一瞬,但還是聽話的靠近了伊茲一些,最後卻還是保持著一段相對不那麼逾越的距離。
然後在下一秒,唐黎就感覺有幾根溫熱的指尖,觸碰上了自己後頸上面的肌膚。那一片皮膚異常的敏感,幾乎是在被碰觸到的那一瞬間,唐黎的身體就忍不住就像是觸電一樣,輕輕顫抖了一下。
第17章
偌大的臥室當中,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氛圍正在無聲的蔓延。
眉目濃麗的青年半跪在床上,他的身體輕輕顫抖著,白皙的臉頰上都暈開了一層顏色淺淡的紅暈。
坐在床沿的銀髮紫眸的俊美男人低斂著眼眸,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正抵在青年的後脖頸上輕輕摩挲著。似乎是通過自己的手指撫摸確認了什麼後,伊茲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小蟲母后頸處的蜜腺上收回後,伊茲這才發現了唐黎此時的樣子。
青年的臉頰酡紅,濃密的眼睫微微顫動著,眼尾似乎也暈染上了一層如煙一般的淺紅。眼睫下面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眸,此時瀰漫著一層薄煙一般的水汽,顯得有些冽艷而勾人。
伊茲的眸光掃過青年水汽氤氳的眼眸,落在了下方淡紅色的柔嫩唇瓣上,紫色眼眸當中的眸色控制不住地暗了幾分。
克制地將自己的目光從青年的唇瓣上面挪開,尊貴的蟲族之王不知為何感覺有些口乾舌燥起來。剛剛觸碰過青年後頸的那幾根手指,也像是突然間開始發燙起來,燙的他忍不住蜷縮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卻莫名讓他又想要再次去觸碰青年的後頸,看看青年會不會露出更加誘人的表情……
「抱歉,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後頸上的蜜腺有沒有完全消下去了。」伊茲的聲音比起平常要更加低沉了幾分,他低斂著銀色的眼睫,掩去了自己眸中浮現而出的越發明顯的暗色。
唐黎還沒有從後頸皮膚處傳來的,異常明顯的被觸碰的感覺當中緩過神來。這處皮膚在日常穿衣時候被碰到,並不會有任何異樣的感覺。他沒有想到現在僅僅只是被伊茲的手指觸碰了幾分鐘的時間,居然就會變得如此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