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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恆搖頭,眸光深邃幽冷,「不像,既然你看不出異常,那就算了。這封信,你是何時得到的?」
對方太強,師父查不出也是正常,看來得找小五了。
那日城門處,小五一指退颶風的場景他仍記得,那般詭異莫測的手段,師父怕是不及。
了緣皺眉道:「說來奇怪,那丫頭好似早就知道宮中會有巨變,提早就將信寫好了給我,前段時間又不放心,還特意給了我三個錦囊,讓我算著日子依次打開,這不老衲剛打開第二個便來了。」
「只是她如此聰慧,怎麼會這般容易死於大火,實在蹊蹺吶。」
但鳳星又確確實實沒了。
施恆眸光閃爍,轉身看向窗外夜空,喃喃道:「是啊,她真的很聰慧。」
即便是走,也將所有人和事全部安排好才肯走。
你想做什麼呢?這麼怕我傷心,為何又要死遁?
難道皇后之位對你來說當真是個負累?
「師父,你說的對,原來她早已在朕心裡了,可笑的是朕竟晚了那麼多才明白。」
畫舫昏迷,他抱著她尋到師父那日,他就已經心動了吧。
所以才甘願以身為她解除紅鸞劫。
唇角上揚搖頭輕笑,他可真是傻呢,「師父,她不在,這偌大的皇宮於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了緣面色凝重,擔憂看向他問:「你想做什麼?施恆,你可是一國帝王,身系天下蒼生,你可萬不能做傻事啊。」
臭小子該不會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受不住想不開要自盡吧?
「若朕不是皇帝呢?」施恆心跳加快,心中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通紅的鳳目爆出精光,猛地轉身看向了緣,「其實你心中明白,蒼梧百姓想要的是明君,而我殺戮成性,手段殘忍,人人稱我為暴君,這天下有我沒我都一樣。」
「師父,只要有你在,誰當這個皇帝都一樣。」
他想要的一直都不是權勢,殺兄弒父為的不過是多活一日而已。
了緣瞳孔震顫,不敢置信瞪大眼,「你瘋了,天下多少人想坐這皇位,費盡心機擠破腦袋都摸不到一丁點兒,你……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
徒弟媳婦兒葬身火海,傻徒弟便想以身殉情不成?
「沒有她,我要這天下何用。」施恆苦笑,睡了一覺,思緒清明,先前遺忘的也盡數想起。
沒想到,他竟然對芙兒做了那麼混帳事,大手緊握,眸底閃過冷光,不管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腳,總歸是他意志不夠堅定。
他無法想像,芙兒那時該有多傷心。
他想立刻出宮去尋她,可是現在不行,還不是時候。
薄唇緊抿,看向了緣鄭重道:「若師父做了國師,蒼梧便會永無戰亂,朕保證,帝位絕不會空虛。」
了緣嘴角抽搐,「你……你……你想的美,我閒雲野鶴自由自在,做了國師我還有清閒日子過嗎?」
聲落轉身就走,生怕慢一步便被強留下。
施恆眸光微閃,冷聲幽幽道:「只要你做了國師,庫中的酒隨你喝。」
了緣腳步頓了頓,臭小子這提議真是讓他抓心撓肺呀,但不行,不作國師他喝酒喝的更爽。
抬腳繼續走,只是步伐顯然慢了許多。
施恆挑眉,「朕再給你幾滴精血?」
嘶!了緣邁出的腳猛地收回,轉身雙眼放光看向施恆,「當真?」
帝王精血呀,蘊含龍息雖弱,但也夠他脫胎換骨了。
施恆唇角上揚,「君無戲言,自然當真。」
「好,這國師我當了,但是先說好,我可不上朝,不住宮裡,你讓人在京都給我建座府邸,有事就派人去那尋我。還有,精血我要你舌尖的,你可別拿別的血來糊弄我。」了緣說的又急又快。
施恆點頭,「好,三日後你來取便是。」
了緣笑呵呵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瓶扔了過去,「這是寒玉所做,你到時將血放在這裡,三日後我去養心殿取。」
施恆摩挲玉瓶,一股冰涼透過指尖傳遍四肢,鳳眸漆黑如墨,芙兒,等我,解決了這裡的一切,我就去尋你。
了緣走後,他在裡面待了一夜,沒人知道他做了什麼。
等他再出來,已是烏髮皆白,雪白的銀絲披散在他身後,映襯的他更加俊美冷沉。
福全驚恐瞪大眼,「陛下……您……您的頭髮……」
施恆面色蒼白,弓腰狠狠咳了一陣,許久後才氣息粗喘的虛弱道:「擬旨吧,皇后姜芙賢良淑德,品才兼優,深得朕心,今賜封號元淳,入皇陵,咳咳……咳咳咳……噗……」
一口血噴出,全場皆驚。
施恆高大的身子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仰面倒下。
宮人驚慌大喊,「太醫,快宣太醫……」
「陛下……」
福全慌張跪下,紅著眼哭喊道:「陛下,您……您這是何苦啊。」
真是天定的孽緣,明明相愛,卻又如此多難,眼看小皇子就要出生,陛下變得比往日更有人性,可一切卻又全毀了。
是誰啊,究竟是誰對陛下做的手腳?
五公子不是說福禍相依,現在禍事一樁接一樁,福呢?福在哪?
太醫被宮人拖著跑來,福泉愣愣看著他們為陛下把脈施針,個個面色沉重,紛紛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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