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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牧越看心越沉,待到了縣衙門口,看到坐在縣衙門邊的瘦弱衙役,他終於忍不住又罵了一句,「他奶奶的江家,下次別讓我看到江懷,不然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下車前,韓牧看向顧君若,再次問道:「你果真能治好義縣?要是不行,我們趁早上書,請陛下再派一個能臣來,義縣這樣,拖得越久,死的人越多。」
顧君若:「義縣已經如此,更壞也不是你的責任,但若是做好了,那你就是力挽狂瀾,這可是一筆不小的功績,你不心動嗎?」
韓牧臉色一沉,「拿這全縣百姓的性命來做賭嗎?顧君若,你太看得起我了。」
顧君若卻微微一笑道:「不,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她的目光越過他看向車外的縣衙大門,雖冷淡卻堅定的道:「放心吧,若是連你都治不好義縣,那再來的縣令也治不好,於這裡的百姓而言,你是最好的選擇。」
說罷,越過他下車。
韓牧呆了呆,忍不住嘀咕道:「我怎麼不知道我這麼厲害?我不就是個紈絝嗎?」
衙役看到有車在縣衙門口停住,便懶洋洋的往下看了一眼,看到他們身後拉了一串的人,車上還撂著一些鋤頭、木棍之類的。
只一眼他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一定是餓狠的災民出去打劫,結果遇到了硬茬,這是報官來了。
心中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也就懶得起身,沖他們揮了揮手,有氣無力的道:「去去去,縣令不在,諸事不理,有事以後再來。」
韓牧的腳步就一頓,感覺腳又癢了,「縣令不在,縣衙就不理事了?你們縣尉和主簿呢?」
衙役瞥了他一眼道:「告
假了。」
韓牧:「縣城都成這樣了,他們還請假?」
顧君若已經從小嬋手中接過一個包袱,直接問衙役:「現在縣衙里是誰主事?」
衙役往後一靠,攤開腳無賴的道:「沒有!都說了讓你們走,縣衙暫時不理事,你們聽不懂人話是嗎?」
韓牧見他對顧君若這樣無禮,臉上一怒,也見不得他這樣懶散,上前就要踢他起來回話,顧君若一手拉住他,一手沖衙役揚了揚手中的包袱,沉靜的道:「這是新上任的縣令,既然這縣衙里沒有主事的人,那就讓人去把主簿和縣尉都請回來。」
衙役一愣,看了一眼顧君若手中的包袱,雖然包袱沒打開,但他也不覺得有人敢冒充縣令,他忙爬起來,弓著腰道歉,「小的該死,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縣太爺來了,您幾位裡面請,小的這就讓人去請主簿和縣尉。」
衙役弓著腰請他們入內。
韓牧便往縣衙里去,路過他時哼了一聲。
顧君若拿著小包袱走在他的身側,身後的小北和小嬋跟上,路過衙役時都跟著韓牧一起哼哼兩聲。
縣衙的大堂雖然也簡陋,好在還乾淨寬敞,也沒破破爛爛的,韓牧的心情勉強好了一點兒。
他撩開袍子坐在正座上,盯著跟進來的衙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衙役心中忐忑,「小的丁四。」
韓牧驚異,「這縣衙里是不是還有甲一乙二丙三?」
「啊?」丁四一臉迷茫,忙道:「回大人,沒有這三人,您是要找這三人嗎?小的這就去把畫師找來,立即讓他張貼尋人。」
小北和小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韓牧:……
顧君若揉了揉額頭,問衙役,「這縣衙里現在有多少衙役在當差?」
丁四遲疑的道:「大約七八九十個吧……」
顧君若也不深究,直接道:「讓人把外面拴著的六人關起來,小北,你與他們同去,將陳璜和田豐分別關押,不許他們接觸到孫大光四個。」
小北看了一眼韓牧,
得到他的點頭後才躬身退出去。
衙役連忙跟上。
沉寂許久的縣衙總算有了點兒人氣,躺在屋裡節省力氣的衙役們都被叫了出來。
知道新縣令來了,衙役們全都精神一振,甭管有事沒事,都要從大堂前路過,然後探頭往裡看一眼。
待看到高坐在上面的美俊郎君,一時呆住。
跟在後面走的衙役一時也看呆了,收不住腳,直接撞在前面停住的人身上,倆人左腳絆右腳,直接撲騰一聲人疊人摔在了地上。
他們雖然讀書少,但見的人多啊,像新縣令如此俊俏的人,真是從未見過的。
韓牧:……
他對這種目光早習以為常,這兩年隨著他的紈絝名聲遠揚,已經很少有人這樣看呆他了。
正打量縣衙大堂的顧君若扭頭去看面無異色的韓牧,不由一笑。
韓牧的確長得很好看,她一開始注意他,不就是因為他好看嗎?
第一次見他還是在長公主的賞花宴上,十五六歲的少年拎著一個酒罈子靠坐在假山上。
那一刻,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才真正有了畫面。
而時隔三年多,少年長得越開,也更加皎潔如玉樹,姿容更勝從前,他不開口說話的話。
韓牧吹了吹桌上的土,一臉嫌棄的把按著桌子的手收回,嘀咕道:「這也太髒了……」
顧君若把目光移開,果然,他的美色只能在沉默時觀賞。
「主簿和縣尉不知何時過來,我們先去後院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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