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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主簿忙道:「這是縣令夫人。」
薛縣尉臉色和煦了許多,點頭道:「夫人說的不錯,我們得搶在八月前再播種一季水稻,這樣天冷前能收割一季,百姓方有糧食過冬。」
趙主簿道:「沒有種子。」
韓牧大手一揮,壕氣的道:「買!」
至於錢從哪裡來,趙主簿沒有提,薛縣尉也沒有提。
韓牧能在一窮二白的時候從岳家借來賑濟糧,總還會有辦法籌到買糧種的錢的。
所以大家直接略過此事,繼續下一個論題。
賑災的具體章程。
主要是趙主簿和薛縣尉帶著眾吏員給出建議,韓牧和顧君若聽著,時不時的表示贊同或反對,然後提出兩點自己的意見而已。
沒辦法,民政,不管是韓牧還是顧君若,都沒有經驗。
第十七章 子非魚
一道屏風,隔開了內室外室,卻又沒有完全隔開,韓牧盤腿坐在榻上,一抬頭便能看到坐在梳妝檯前的顧君若。
顧君若把頭上的飾品全都取下來,把頭髮散開,察覺到他的目光,猛的一回頭對上他的目光。
韓牧眼神被她抓住,目光就飄移開,想到了什麼,又轉回來,瞪著大眼睛看著她,不服氣地道:「我已經把床榻讓給你了,還看什麼看?」
顧君若:「……不是你先看我的嗎?」
韓牧,「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可見你還是在看我。」
顧君若實沒想到他有如此無賴的時候,氣得不與他說話,轉回頭看銅鏡里的自己。
小嬋左右看了看,幫顧君若挽起頭髮,用一根銀釵固定以後便去鋪床。
小北打開了箱籠,抱出兩床薄被放在木榻上,要給韓牧鋪床。
韓牧就嫌棄的將薄被踢到榻尾,「大熱的天鋪什麼被子啊。」
「夜裡涼,還是要蓋的,不然要受寒的。」
「歪理,我從不覺得涼,」韓牧道:「我高屋木榻睡著,外面的人還席地而睡呢,不也什麼事沒有?」
梳著頭髮的顧君若慢下動作,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她扭頭問小嬋,「現在夜裡涼嗎?」
「涼呢,」小嬋道:「小姐別看白日熱得很,晚上卻是風涼入骨,三更過後更是寒涼,我們可不能學有的人不蓋被子。」
顧君若慢慢梳了兩下頭髮,蹙眉道:「都是肌膚,一樣的皮肉,難道他們就比我們更禦寒嗎?不過是有和沒有的區別罷了,但要是生病,肯定都生的,之看治不治而已。」
她扭頭和坐在榻上的韓牧道:「看來我們還得準備一些藥材,以防風寒之類的病症。」
韓牧打了一個哈欠,今天他實在是太累了,從進縣城開始便忙得不停歇,今天一天做的事是他以前十天都做不完的,所以他此時已經眼神迷離,聞言不太往心裡去,「買唄,隨便你買!」
顧君若,「你的縣衙有錢嗎?」
韓牧:「不是才和岳老爺借了錢嗎?」
「那點錢也只夠買糧食,再要買藥材……」顧君若還要再說,韓牧身子已經一倒,直接躺倒在榻上睡著了。
顧君若:「……」
小嬋看得目瞪口呆,問顧君若,「小姐,要不要把他推醒?」
「算了,他身上還有傷呢,今天他也的確是累了,這些事兒明天再說吧。」
小嬋應下,小聲道:「小姐,您也歇了吧。」
顧君若點頭。
小嬋服侍著顧君若躺下,心下嘆氣,一邊給她蓋好被子一邊忍不住嘀咕,「小姐,您到底看上他什麼了,今兒一天,要不是有您在,只怕他這個縣令也就做這一天而已。」
顧君若:「你好嘮叨,都快趕上家中老嬤嬤了。」
「是婢子話說的不入耳,所以您嫌棄而已,」小嬋道:「我不比小姐,您讀的書多,我不知大道理,卻也知道一些小道理,這婚姻之事,總得一加一大於二才行,若是嫁人以後日子過得比從前還不如意,那這日子過的有什麼意思?」
顧君若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點著她的額頭道:「這哪裡是小道理,這分明是天大的大道理。」
顧君若拉起枕頭半坐起來,小聲問道:「你覺得我現在的日子比不得從前嗎?」
「自然比不得的,今晚廚房裡只做出兩樣菜,那還是用您的錢現去買的米麵和菜蔬,」小嬋道:「您從前不敢說多奢華,但出入總有兩個大丫頭,兩個小丫頭跟著,後頭聽吩咐的婆子更不知有多少個,但自您嫁給他,這過的是什麼日子?」
小嬋說到這裡眼眶微紅,她從小服侍到大的小姐過成了這樣,她不知多心痛呢。
她擦了擦眼角繼續輸出,「成親當天就打架,還把人家侯爺家的公子腿都打斷了,連洞房都沒圓,自己也挨板子到半死,我們是直接出京來了,但京城中那些人還不定怎麼笑話小姐呢。」
「您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又是丞相府的千金,從小金枝玉葉地長大,何時受過這樣的非議?」
顧君若靠在枕頭上道:「既知道是非議,何必在意?失禮的是他們,並不
是我。」
她道:「我並不覺得現在這樣不好。」
此話一出,不僅小嬋,外面被他們吵醒的韓牧也一怔。
「我就一個人,身邊哪用得著圍著這麼多人?有你一個也就足夠了,」顧君若道:「我並不沉迷於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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