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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馬水豐一人,陳先生掙扎之下肯定會發出巨大的響動,但事實是只有張家的一個花盆碎了,馬水豐人長得瘦弱,而陳先生又高大,要是沒有幫手,馬水豐制不住陳先生。
「我問了一下,那張源家境不錯,人和陳先生一樣高高大大的,他們倆人聯手才有可能在不驚動陳士的情況下殺死陳先生。」
韓牧蹙眉,「所以你認為陳士是完全無辜的?」
薛縣尉頓了一下後道:「我也覺得有些奇怪,火勢這麼大,動靜也不小,他竟然一直沒聽到聲音,但我仔細查過,實在找不到對他不利的證據,而且,他在牢中也用過刑了,他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韓牧沉思,他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
第七十六章 和他不熟
但斷案看的是證據,而不是直覺。
薛縣尉道:「我們清理了一遍火場,讓張孟氏和馬楊氏辨認了一下,發現了一些張源和馬水豐的東西,有人看到過張源和馬水豐出現在郊外,看方向應該是朝江陵府逃去。」
「這不代表陳士就是無辜的,」韓牧喃喃道:「那麼大的火,連隔壁屋裡的兩個老人都被驚醒了,陳士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大人是懷疑陳士和張源、馬水豐合謀?」
韓牧點頭。
「可我們仔細問過認識他們主僕的人,都說陳先生待陳士極好,陳士對陳先生也極為忠心,沒聽說他們主僕間有什麼問題。」
韓牧沒說話,看向顧君若。
顧君若道:「斷案要看證據,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去見一見陳士,一個人偽裝得再好,也不可能十年如一日的不露分毫,他們主僕間真的有矛盾,一定會露出痕跡。」
他們出去一個月,這會兒都累得不行,所以用過晚飯就回去歇著了。
顧君若叫了熱水,不僅洗了澡,還洗了頭髮,足足在浴室里呆了近半個時辰才出來。
她出來時,臉上紅撲撲的,眼中都是水光,難得洗得暢快,她心情很好。
靠在榻上等著的韓牧都快要睡著了,聽到動靜,他掀起眼皮看過去,一眼便看呆了。
顧君若拿過布巾自己擦頭髮,和小嬋道:「去把水倒了吧。」
小嬋應聲下去。
顧君若扭頭看向韓牧,「我讓小嬋去廚房叫水,你……你看什麼?」
韓牧耳朵微紅,蹭的一下起身,「不用小嬋,我自己去。」
說罷轉身就從木榻邊的窗跳了出去。
顧君若呆住,好好的門不走,為什麼要跳窗?
跳到地上的韓牧也一臉懊惱,怎麼稀里糊塗就做了蠢事?
好在落地後背對著顧君若,他身子僵硬了一下便恢復過來,儘量自然的走開。
小北和小嬋提水過來,默默地看著他們公子從窗口跳出來,再一臉僵硬的沖他們走過來。
小北:……
小北覺得好尷尬啊。
顧君若才擦了一下頭髮,韓牧又回來了,這次倒是走的門。
她挑了挑眉,目光上下掃視對方,她不傻,相反,她極聰慧,一開始是沒反應過來,但韓牧跳出去後不久她就猜到他為何如此了。
顧君若目光盈盈地看著他,目送他同手同腳僵硬的進了浴室,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小嬋把水送進去便出來了,接過顧君若的布巾為她擦頭髮,「小姐笑什麼?」
「沒什麼。」
顧君若換了兩條布巾,頭髮七成干之後便讓她退下,她就靠窗坐在榻上吹風,順手拿起被韓牧胡亂丟在桌子上的公文看。
韓牧出來披散著頭髮出來看見她坐在他的木榻上,不由停住腳步。
顧君若抬頭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眼眸,「這是積存的公文,你怎麼不看?」
韓牧看了眼她披散的頭髮,輕咳一聲,走到木榻另一邊坐下,道:「這也太多了,不是已經讓薛縣尉和趙主簿處理了嗎?」
顧君若將其中一份公文遞給他,道:「這是江陵府來的,你上次請求調撥的款項應了一半。」
韓牧立即伸手接過,翻開看,「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許策看著也還行嘛。」
顧君若繼續去翻公文,不一會兒譏笑一聲,遞給他,「可能是因為朝廷允了你賑濟糧吧,作為刺史,他總要對義縣有所表示。」
韓牧伸手接過,呆住,「好事怎麼接二連三的來,剛才趙主簿怎麼也不說?」
「或許是因為我們沒問吧,看日期,這兩封公文都是昨天到的。」
韓牧噌的一下坐直,臉上的笑容消失,氣勢洶洶的看著公文上的文字,「督運官?怎麼是江懷做督運官,他不是腿斷了嗎,這才兩月不到,腿就好了?」
顧君若道:「應該是因為江家的手伸得太長,陛下不高興了吧。」
韓牧抬頭看向她,不解,「嗯?」
顧君若道:「人都會同情弱者,陛下不是聖人,也不能免俗,而你和江懷,他被打時是弱者,但在你離開京城時,你才是弱者。」
「何況,江懷還不是你打傷的,就算一開始陛下不知道
此事,過後也會知道,你被放逐出京城已經是很大的懲罰,又是來義縣這樣的地方,偏江家還拿住此事不依不饒,我想,你一開始的摺子一定被江家攔了。」顧君若道:「江家手這麼長,陛下不會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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