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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寒略感意外,梁岳澤這是失控了?
「也好,也好。」梁岳澤扶著額頭,眉眼被陰影擋住,「你們既然懷疑我,那就把我雲泉集團查個底朝天,最後再讓陳爭來給我解釋清楚!」
鳴寒走到梁岳澤的側面,似是要離開,卻道:「梁總,你對居南市熟悉嗎?」
梁岳澤不解,「去過,怎麼?」
「我們查到,雲泉集團曾經在九年前投資居南市的明星企業湖韻茶廠,當時湖韻茶廠正在開闢新的業務,製藥。」鳴寒說:「現在這兩家企業已經完全分家了,湖韻茶廠是湖韻茶廠,南風製藥是南風製藥。我比較好奇的是,雲泉集團怎麼會和茶廠藥廠合作?你們的業務根本沒有交集。再說當年你也還沒開始履行你所說的社會責任。」
梁岳澤沉默半晌,「我們家老爺子是湖韻茶廠的忠實顧客,他這輩子品嘗過的茶無數,金貴的不少,但他最喜歡的還是我們函省本地的茶。」
說起家人,梁岳澤語氣溫和下來,似乎非常懷念。他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跟著老爺子生活,老爺子的辦公室、房間總是茶香瀰漫。他的父母熱衷享樂,花天酒地,早就讓老爺子失望,他這個長孫倒是頗受寵愛。但他也是個不學無術的,屢屢讓老爺子失望。
後來,被老爺子帶在身邊的成了梁語彬,他不再圍著老爺子轉,但那抹茶香始終停留在記憶里。
九年前,湖韻茶廠經營困難,成了被留在舊時代的老人。一部分人想要將它改造得符合年輕人的口味,一部分人想擴展製藥業務,雙方爭執不休,茶廠岌岌可危。
一位茶廠的老領導找到梁岳澤,請求雲泉集團的幫助。梁岳澤並不認識他,他卻拿出來多年前和梁家老爺子的合照。
原來,老爺子曾經以私人名義造訪湖韻茶廠,結交了茶廠當時的幾位高層,酒席上,老爺子還保證,今後茶廠如果有需要,儘管向他開口!
那時湖韻茶廠還在鼎盛期,在老爺子辭世之前,都從未有人向老爺子提過要求。
老領導說,湖韻茶廠內部矛盾很多,已經無法靠賣茶盤活了,他和幾位同事嘗試過不同的自救方法,只有向製藥轉型,才可能有一條出路。但現實的問題是,他們缺少資金。
因為老爺子當年隨口許下的諾言,梁岳澤答應考慮向茶廠注資。經過專業評估,湖韻茶廠搞製藥,並非只是最後撈一筆錢,如果經營得當,資金充足,是有可能逆風翻盤的。而雲泉集團經過幾年耕耘,已經實現涅槃重生,有能力向湖韻茶廠注資。
就這樣,茶廠拿到了救命錢,製藥業務逐漸走上正軌,茶廠本身也在改革,有了製藥業務的反哺,茶廠終於起死回生。不久,茶廠藥廠正式分家,如今經營都在良性循環中。
梁岳澤愁眉不展,「難道南風製藥有問題?但云泉集團從未干涉過具體運營,也只提供過一次資金。」
鳴寒說:「沒,我只是出於個人興趣,對這件事很好奇。居南市春節期間發生過一連串案子,你應該聽說過?」
梁岳澤說:「其中一名死者還是個大明星,霍家和我也打過交道。」
「那其他被害人呢?」鳴寒說。
梁岳澤搖頭,「不清楚,我沒有太多時間看社會新聞。」
「部分死者是湖韻茶廠的老工人。」鳴寒說:「多的我也不方便跟你透露。不過湖韻茶廠這地方有點邪門,還有幾樁失蹤案沒有偵破。所以呢,我發現雲泉集團居然投資過湖韻茶廠,就忍不住多想。」
梁岳澤看著窗外,沒出聲。
「行吧,今天我就先回去了。」鳴寒客氣地說:「又打攪你了,梁總。」
梁岳澤將他送到電梯門口,「你受傷這件事,我很抱歉。」
鳴寒:「哦?」
「兇手是沖我而來,你只是盡警察的責任,去追他。」梁岳澤說:「所以問題還是出在我身上,你受傷,是被我牽連。」
鳴寒低頭笑了笑,伸手在梁岳澤肩頭一拍,「客氣了,梁總。」
梁岳澤憂心忡忡,「我希望能夠早日解除誤會,我和你之間的,我和陳爭之間的。」
電梯已經到了,鳴寒走進去,轉過身,按下1樓,在梯門即將關閉時說,「我也希望,你能坦誠一點。」
梯門徹底關閉,磨砂門上映出梁岳澤的身影,他整了整領帶,面容在低調的銀灰色中逐漸被模糊。
「什麼?」孔兵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要去當誘餌?我不同意!誰都能去當誘餌,但你不行!」
陳爭淡淡地看著他,「為什麼我不行?因為我不是北頁分局的人,不算你的自己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孔兵急了,「就算需要一個人去當誘餌,也絕對不是你!你給我說,這誘餌要怎麼當,我去!」
陳爭笑起來,輕鬆道:「你看你,你連這誘餌怎麼當都不知道,還要代替我去。小孔,你這不是壞事嗎?」
孔兵本來就不淡定,陳爭這聲「小孔」更是將他惹炸毛了,「什么小孔!你是不是要跟我擺架子?」
「是你不拿我當自己人。」陳爭正色道:「我去當誘餌,就這麼說定了。」
孔兵趕忙將他拉住,「什麼就說定了?我警告你,我不同意!」
陳爭嘆氣,「孔隊,現在情況對我們很不利,有人已經開始向警方下手了,我這個傷,是他們給與的警告,他們並不滿足於警告我一次。如果我們再不出擊,就無法拿回主動權,今後會越來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