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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岳澤沉默。
「雲泉集團當年落魄成那樣,你都有手段將它拉扯起來,一個金孝全處心積慮和你做生意,你一點問題都沒發現?」鳴寒在梁岳澤身後轉了兩圈,「金孝全是被誰解決掉的?」
梁岳澤的神情平靜下來,「不知道,不是我。」
「你昨晚的行蹤確實在我們的監控下。」鳴寒又問:「那你知不知道金孝全是怎麼死的?」
梁岳澤說:「反正你會告訴我。」
鳴寒說:「你倒是省事。」說著,鳴寒雙手比出射擊的姿勢,然後食指在心臟上點了點,「這裡,被狙擊槍打穿。這個殺手你很熟悉,上次在陳爭家中襲擊陳爭的就是這個人,殺死賓法的也是這個人。」
梁岳澤搖頭,儘可能地維持著體面和風度,「我理解你們想要儘快破案,但我身上也有家族的重擔,金孝全的死和我沒有關係,至於吳末,我和他更是早就沒有往來。我能說的就這些。」
鳴寒從梁岳澤眼中看到一種灰敗的色澤,他似乎還在等著某個契機,在這個契機到來之前,他就是一個死人。
這太棘手了,鳴寒正思索如何進行下一步,突然接到唐孝理的電話,技偵從已經恢復的數據里,發現了一條出人意料的線索。
金孝全去年多次前往居南市、居南湖,並且和劉熏有往來。他們到底交流了什麼暫時成謎,但金孝全認識劉熏這件事就足夠詭異。
劉熏,「lake」的創始人,也是目前的老闆,和妹妹劉晴相依為命多年,創業史堪稱艱辛。劉晴是凜冬的忠實粉絲,為了凜冬朝霍燁維扔過啤酒瓶,在霍燁維遇害當晚,被兇手所利用,並殺害。
「微末山莊」系列案中,劉熏是梅鋒的幫手,如果不是她,梅鋒可能無法殺死盧峰、龔小洋、朱小笛三人。
夜裡陳爭的話在鳴寒耳邊浮現,居南市恐怕還有一個藏得更深的製毒點,正是為了掩藏這個製毒點,南風製藥才被推出來。
所以,這個地方就是「lake」?
消息同步到了居南市,陳爭正在去永申律所的路上,急忙將車停在一旁,「劉熏?」
「哥。」鳴寒說:「如果劉熏有問題,那她妹妹劉晴,也許就不是單純地被『殺手A』利用滅口。」
劉熏已經被移交給檢察院,等待起訴。在梅鋒涉嫌殺害龔小洋、盧峰、朱小笛的案子中,她是參與者。陳爭對她有兩個深刻的記憶點,一是她和祝依的友誼,二是在得知妹妹劉晴已經遇害後,她崩潰大哭的模樣。
但在她的痛苦之下,似乎還藏著另一副面容。
辦妥手續後,陳爭在看守所見到了劉熏。她比以前更顯消瘦,雙目無神地看著陳爭。
陳爭拿出金孝全的照片,「你認識這個人嗎?」
隔著玻璃牆,劉熏緩緩湊近,看清照片中的人時,探出的脖子頓住了。她很快將視線收回去,看著斜下方,「不認識。」
「他叫金孝全,K國人,但長期在東南亞活動。」陳爭說:「昨天晚上,他企圖逃過警方的追捕,途中被人殺害。」
聽到「殺害」二字時,劉熏控制不住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恐,嘴唇輕輕顫抖。
「在他的通訊數據中,我們發現他和你過從甚密。」陳爭說:「現在你卻說,你不認識他?」
劉熏搖頭,「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他是個犯罪分子,也是個毒販。」陳爭皺起眉,隱隱升起一股怒火,面前這個女人給了他兩次假象,第一次,他以為她是個自力更生的企業家,一邊拉扯妹妹一邊艱苦創業,第二次,他知道了她和祝依之間的故事,她藏在梅鋒身後,利用別人,也被別人利用。
而現在,她層層偽裝的皮囊正在被撕下。
劉熏繃起肩膀,顫抖道:「毒,毒販……那我,那我更不可能認識。」
陳爭問:「你妹妹劉晴膽子挺大,一個人跑到霍燁維的家裡去。她是被你這個當姐姐的給慣壞了吧?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做。」
劉熏眉眼間忽然湧起壓抑不住的厭惡,「是我沒有看好她。」
「再告訴你一件事。」陳爭說:「殺害金孝全的人,和殺害劉晴的是同一個人。」
劉熏身子很輕地抽了一下,臉上是茫然和困惑。
陳爭問:「你能給我分析一下這是為什麼嗎?畢竟你和金孝全有往來。」
半晌,劉熏變得異常焦慮,「我不知道!我不認識金孝全!」
陳爭觀察了會兒,站起來,「行,我的同事已經去『lake』了,晚點我再來看你,希望到時候你已經整理好思路。」
由於命案,居南湖西區的「微末山莊」蕭條了許多,警車再次出現,各個商家都出來打聽是怎麼回事。
「lake」因為老闆出事,目前處在關閉狀態,很多員工已經另謀出路,剩下幾個保安和經理。「lake」的研發和生產已經全面停下,但庫存的產品不是個小數目,這部分如果能賣出去,能收回部分資金。「lake」剩下的員工主要就是在做這件事。
李疏帶著調查通知來,經理嚇得不輕,「又,又要查什麼啊?上次不是都查過了嗎?」
李疏問:「認不認識金孝全?」
經理一頭霧水,「誰?」
李疏索性給她看金孝全的影像,她說:「我好像見過,他想來拿產品,但是沒有談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