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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斌讓他「押送」過不少人,但只有這一個,屠斌讓他帶到家裡來。他問為什麼,屠斌讓他少操心,做就完了。他不免好奇,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劉品超洗完,還是平平無奇的一個人。他找劉品超聊天,劉品超跟個啞巴似的。屠斌沒讓他對劉品超動手,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是個什麼人物,只得好吃好喝地供著。
不久,洗腳城的案子傳得滿城風雨,他晃著遙控器,跟劉品超說:「臥槽,誰敢殺咱首富?不要命了嗎?」
按理說,誰看到這種新聞都會表達一下驚訝吧?但劉品超還是毫無反應。他說了半天,自覺沒趣,「不會你就是那個兇手吧?」
此話一出,他自己先嚇了一跳。劉品超向他看來,那一瞬間,他冷汗都出來了。「我,我開玩笑的!你怎麼可能殺人,哈哈哈——」
那之後,他就不大敢和劉品超說話了,又不敢問屠斌,只盼著屠斌早點將這人弄走。好在屠斌的消息很快來了,讓他夜裡將劉品超送到劇院。他鬆口氣,趕緊給劉品超做了頓好飯,生怕這人賴著不走。但聽說要轉移到其他地方,劉品超居然還對他說了聲謝謝。
目前對外開放的雲鄉劇院實際上只有A區,B區正在修建,他的車停在B區外圍,屠斌來將劉品超接走,塞給他一個厚紅包。他笑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回去睡了個踏實覺,之後就沒再見過劉品超,屠斌也沒再跟他說過劉品超。
「真的就是這樣!」季順急得幾乎要哭出來,「我真不知道劉品超現在在哪裡,我只是收錢辦事!」
陳爭說:「你剛說覺得劉品超像殺人犯?」
季順打了個嗝,「我就是感覺,我什麼都不知道!」
陳爭說:「你感覺他殺了羅應強?」
「我……我……」季順作揖,「你們就饒了我吧,這話我可不敢亂說。」
陳爭說:「那你猜一下,屠斌為什麼要讓你把劉品超藏在家裡?」
季順哭喪著臉,有些後怕,「這我哪裡猜得到?斌哥他,他就是比較信任我。」
陳爭站起來,「那你暫時留下來好好想一想。」
季順:「啊?」
「啊什麼?」陳爭說:「現在不讓你回去,是為了保護你。」
季順只得地垂下頭,「那,那我的手機……」
「當然不能還給你。」陳爭說完離開審訊室。
另一邊,屠斌已經帶著雲享娛樂保安隊的心腹來到杏樹巷,闖入季順常待的店,店主哆哆嗦嗦地說:「順哥,順哥已經被帶走了!」
屠斌沉著臉,又趕到季順的住處,正在搜索時接到電話,態度立即恭敬起來,「詹總……是,是……我馬上回來。」
「屠斌去過季順的家了,知道季順現在在我們手上。」鳴寒說,「要不要把屠斌也弄來?」
陳爭抱臂靠著椅子,「把屠斌弄來用處可能不大,他大概率說不知道劉品超在哪裡。」
鳴寒抬頭看陳爭,「所以直接突擊?」
陳爭皺著眉,「你先向唐隊同步一下這邊的情況,我再想想。」
鳴寒照做。唐孝理聽完後說:「文悟和周決最近沒任務,我讓他倆過去和你會和。怎麼行動,你聽陳爭的。」
掛斷電話,鳴寒稍感詫異。文悟和周決都是和他非常熟的隊友,一起出過多次任務,他們能來,他自然放鬆許多。他原以為唐孝理對陳爭不信任,但唐孝理居然讓他聽陳爭的,看來在他們不在洛城的這段時間,省廳和機動小組可能收到了別的情報。
陳爭拿著記事本沉思,詹富海這人表面上看溫和良善,但幾次情不自禁地挑釁他。警方目前對他和隋寧的關係了解得並不多,他主動說出在A國和隋寧有過一面之緣,且意趣相投,還知道隋寧有個叛逆兒子隋孜,甚至猜測隋寧死於當地的犯罪分子之手。
他根本沒有必要說得如此之細。唯一的解釋是,他是個非常自負,卻假裝謙遜的人,就差沒有說出「我知道是羅應強害死隋寧」。
這麼推下來,他和羅應強的死可能脫不了關係。而他又將劉品超藏了起來,是他指使劉品超去殺害羅應強?
陳爭心中疑問重重,抽空去了趟看守所。多日不見,趙知已經長了滿下巴的鬍子,看上去非常憔悴。陳爭將詹富海的照片推到他面前,「你們接觸過嗎?」
趙知反應稍顯遲鈍,盯著照片半天,「詹總。」
「是,他是雲享娛樂的詹富海。」陳爭道:「羅應強曾經想動他的蛋糕?」
趙知緩緩抬起頭,無所謂地笑了笑,「算不上,羅總有段時間是挺在意他,還讓我時刻關注他,但後來……羅總說算了。」
陳爭問:「什麼算了?」
「不拉攏他,也不干涉他。」趙知聳聳肩,回憶道,詹富海在南山市其實已經很多年了,但也就是最近這些年,羅應強才將他看在眼裡。羅應強就像南山市這座城市,沒什麼文化底蘊,看不起一切和娛樂有關的項目,詹富海在他眼中不過是個戲子頭子。
但近年來,文化產業發展得越來越快,主播一天晚上帶貨賺的就比傳統企業營銷一年賺的多。羅應強不得不認真審視南山市文化產業的龍頭,詹富海。
沒人會嫌錢多,羅應強意識到文化產業賺錢,也想分一杯羹。但應強集團沒有這方面的人才,羅應強又習慣了俯視的姿態,本可以好好和詹富海談談合作,卻以施捨的態度要求詹富海加入他策劃的商會。詹富海不從,羅應強起初很生氣,但組織了團隊琢磨文化產業之後,逐漸發現那不是應強集團該踏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