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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到了那時候,重案隊和機動小組就很難再抓到劉品超了。而沒有劉品超,就算暫時拘留詹富海,也很可能因為缺乏關鍵證據,而不得不釋放詹富海。
劉品超被送往醫院,鳴寒也趕去了。而在市局,陳爭在詹富海面前坐下。這位前不久還十分囂張的商人,此時看上去十分受挫。
「是你讓劉品超殺了羅應強?」陳爭問。
「陳隊,你在跟我開玩笑?」詹富強略顯精神不振地說:「我有什麼理由讓劉品超去殺羅應強?上次見面時我就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和羅應強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但你也將你的動機描述得很清楚。」陳爭說。
詹富強皺眉,「什麼動機?」
「羅應強希望能夠將你吸納到他構想的商會中,這恐怕不是簡單的吸納吧?他想控制你,而你在南山市發展,很難完全不考慮這個人。」陳爭說:「簡單來講,羅應強是你發展道路上的攔路虎。今天的感謝宴其實已經反映得很清楚了,沒有羅應強之後,你在南山市商界的地位正在穩步提升。」
詹富海不悅地注視陳爭。
陳爭接著道:「還有隋寧,我已經查到你手上有隋寧的藏品,但你有必要提及你們在A國有過一面之緣嗎?詹總,你在挑釁我,現在又不認帳了?」
詹富海沉默不語。
「劉品超已經在我手上,你將他藏得夠隱蔽的,我好奇的是,在這次之前,劉品超似乎和你沒有關係,你費盡心思將他藏起來到底是為什麼?」陳爭說:「你想趁亂將他送到哪裡去?」
詹富海說:「既然他在你手上,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他?」
「當然是想給你坦白的機會。」陳爭笑了笑,「『報答』你給我跳槽機會。」
詹富海大約沒想到他在鏡頭下說得這麼直白,眼中露出一絲驚色。
陳爭抬起左手,給詹富海看了看手掌和手臂上的傷,「這些傷看到了嗎?拜你所賜。鳴寒和你有什麼冤讎?你非要對他下手?那個遠看像劉品超的人是誰?你弄個替身去吸引鳴寒,不惜重金損壞你自己工地上的吊塔,就是為了拿下鳴寒的人頭?」
詹富海沉默。
陳爭說:「我大概想得到背後的原因。要殺鳴寒的不是你,你背後還有人。詹總,已經坐在這兒了,就別玩那些沒意思的。誰讓你這麼做?」
詹富海不與陳爭對視,低下頭默不作聲。
陳爭站起,「行,你還要思考是吧?沒問題,反正現在你和你手下都在我手上,我可以慢慢和你耗。」
南山市出了這麼大的事,鳴寒的小命還差點交待上了,唐孝理凌晨就親自趕到了南山市。
鳴寒在醫院守著劉品超,劉品超人還沒醒,但情況已經穩定了。鳴寒接到唐孝理的電話,正想匯報這邊的情況,唐孝理打斷:「我現在和小陳在一起。」
鳴寒愣了下,「老唐,你來了?」
唐孝理雖然知道鳴寒沒事,也忍不住關心:「沒斷胳膊斷腿吧?腦子壞了沒?今後還能給機動小組幹活麼?」
鳴寒一噎,「那你得謝謝我哥,要不是他及時趕到,你機動小組就要損失一員大將了。」
唐孝理讓陳爭聽,陳爭說:「怎麼你還得瑟上了?」
鳴寒一聽換了人,「哥,我這就回來。」
後半夜,市局依舊燈火通明,重案隊抓了一批雲享娛樂的人回來,挨個審問。那爬到吊塔頂端的男人身份確認了,叫周洪,四十二歲,無業,雲享娛樂保安隊的不少人認識他,但他不算保安隊的正式員工,是屠斌找來干髒活的,性質和季順差不多。
詹富海養著屠斌這條「狂犬」,屠斌自己也養著一幫人,周洪和季順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暗地裡幫詹富海做了不少事。
周洪被解救後驚魂未定,身上倒是沒有什麼傷。起初他腦子混亂,什麼都說不出來,見到鳴寒後居然大哭起來,跪在地上嚎啕鳴寒是他的救命恩人。
「屠斌那天殺的狗東西!老子給他工作了那麼多年,什麼髒活不是我來干?他有今天,老子要算頭功!他居然這麼對老子!我呸!」周洪義憤填膺,氣得渾身發抖。
據他說,他和屠斌是老鄉,上學時就是一起打架、泡女人的關係。混到二十多歲,屠斌家裡出了點事,在老家混不下去了,屠斌便離鄉背井,到南山市來打工。而他繼續在老家混吃等死,還娶了個老婆。
那幾年,他們幾乎斷了聯繫,他結婚又離婚,沒孩子,活得也沒個人樣。眼看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屠斌「衣錦還鄉」,給他看傻眼了。
屠斌以前不如他,現在卻西裝革履,開著豪車,談吐也和以前不一樣了,看得他好生羨慕。他厚著臉皮和屠斌套近乎,問屠斌在哪兒發財,能不能帶上兄弟。他以為屠斌會趁機羞辱他一番,結果完全沒有。屠斌熱情地講述自己跟著大老闆在南山市叱吒風雲,那些風光的明星隨便睡。說完還邀請他跟著自己干,只要聽話,手腳勤快,就肯定能發財。
他心動不已,當即收拾起不多的行囊,給屠斌當起小弟。到了南山市,屠斌並沒有立即給他安排工作,更沒有帶他去見老闆,而是讓他住在市區與新城區交界的老房子裡,好吃好喝供著。過了幾個月,才讓他跟著自己去威脅這位老闆那位明星。他狐假虎威,頗為志得意滿,因此更加羨慕屠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