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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爭和鳴寒趕到居南市局時,黎志正在親自審問凜冬,劉晴的屍體已經解凍,馬上要進行屍檢。
鏡頭下,凜冬很平靜,有關劉晴的事,黎志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但其他的,他沉默以對。
「你怎麼知道劉晴在那裡?」黎志說:「是誰殺了她?為什麼要殺她?」
凜冬說:「是殺死霍燁維的那個兇手。劉晴是我的粉絲,她恨霍燁維,被兇手利用了。」
黎志說:「你還是沒說兇手是誰。」
「那不重要。」凜冬說:「他只是一把刀,一個工具,就和現在的我一樣。」
黎志問:「什麼意思?」
凜冬沉默。
黎志只得再問:「那你怎麼知道劉晴屍體在冷藏庫?」
凜冬說:「他們告訴我的。他們讓我來告訴你們。」
「他們是誰?」
又是沉默。
黎志問:「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凜冬說:「她和她姐幫助過我,我不希望她一直待在那種地方。」
黎志聽出不對勁,「只是這樣?」
半分鐘後,凜冬再次開口,「這只是我的個人意願,但我說了,我也只是工具,他們覺得,我讓你們找到劉晴,會讓我接下去的話更可信。」
黎志問:「什麼話?」
凜冬看向門口,「陳爭來了嗎?」
陳爭的聲音傳到黎志的耳機中,「黎局,我剛到。」
黎志說:「陳爭來了,但保險起見,你現在不能見他。」
「是嗎?」凜冬點點頭,轉向攝像頭,「陳警官,你在看嗎?我的消息和……有關。」
陳爭神經頓時繃緊。凜冬沒有說出那個名字,但從口型看,是韓渠!
「黎局,凜冬這個人,我要帶回洛城去調查。」陳爭拿出盧賀鯨簽名的文件。
黎志也明白凜冬必然涉及省級單位的案子,「我給你們安排特警。」
劉晴的屍檢正在進行,但陳爭已經等不到出結果了。凜冬戴著手銬,從審問室里被押出來。走廊另一端,傳來腳步聲和哭聲。來的是劉熏,她滿面淚痕,不顧警察的阻攔,死死抓住凜冬,一巴掌扇在凜冬臉上,「是你害死了晴晴!是你殺了她!」
凜冬沒有分毫反抗,臉頰火辣辣地腫了起來。「對不起。」
劉熏哭嚎得更加厲害。她轉過身,看到陳爭,「陳警官,我妹妹死了。你們沒有將她找回來。」
鳴寒下意識擋在陳爭面前,如果劉熏會像扇凜冬巴掌那樣撲過來,他會毫不猶豫推開她。
她一步步走近,右手顫抖得厲害,已經舉不起來了,「我的妹妹……」
她沒有說完,舉起的巴掌落在了自己臉上。她頹然地坐下,雙手捂著臉,發出絕望的嗚咽。
看到這一幕,鳴寒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劉熏給他的感覺有些奇怪,一時難以說清,總覺得有表現的痕跡。
陳爭拉著鳴寒,從劉熏身邊經過,發現劉熏這次是獨自一人來的,那個總是跟著她、保護她的鄭飛龍不在。
凜冬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鳴寒投去一道危險的視線,凜冬皺起眉,片刻後低下頭。
特警出動了兩輛車,鳴寒執意要和凜冬坐在一輛上,讓陳爭坐另一輛。陳爭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如果路上會出事,那一定是凜冬所在的車出事。
但從居南市到洛城,全程風平浪靜,黑夜靜謐得就像沒有任何風浪的大海。
機動小組的審訊室,陳爭坐在凜冬面前,凜冬嘴唇乾裂,陳爭遞給他一杯熱水,他姿勢彆扭地端起,喝了個乾淨。
「韓渠怎麼了?」陳爭問出這句話時,心跳非常快。凜冬是「量天尺」拋出來的誘餌,他在這時帶來韓渠的消息,很可能說明韓渠已經在「量天尺」里暴露了。
凜冬眼眶和鼻尖紅了,淚水幾乎瞬間滑落,好似他之前的冷靜全是偽裝出來的。
「韓,韓警官已經死了。」
陳爭腦子嗡一聲響,嘴唇動了動,卻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正看著監控的盧賀鯨也是一言不發,只是眸底忽然閃了閃。
「怎麼死的?」鳴寒的聲音在陳爭耳邊響起,鎮定,沉著。陳爭回頭看他,他注視著凜冬,眼神和語氣一樣乾脆利落。
陳爭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情緒。
「韓警官是為了救我,我活著,就說明他已經……」凜冬擦拭眼淚,低聲道:「是我的錯。」
陳爭問:「1月13號,你獨自從家中離開,是去幹什麼?」
凜冬說:「我收到了韓警官的消息,他讓我去忠誠街,有人會在那裡接應我。」
陳爭問:「真是韓渠?」
凜冬流著淚搖頭,「不是,但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是個陷阱,他們要用我來檢驗韓警官。」
忠誠街是洛城相對落後混亂的地方,監控少,三輪車麵包車亂停亂放。凜冬看到了「韓渠」告訴他的麵包車,車上有兩個陌生人。他心中忐忑,但一想到韓渠等著自己,鼓起勇氣上車。
車開出去不久,他就因為頸部受到重擊暈厥。
醒來時,他被關在一個似乎是小鎮招待所的地方,沒有窗戶,他的所有證件、通訊設備都被搜走,他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有人來給他送飯,他問對方知不知道韓渠在哪裡,對方只是冷漠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