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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爭問:「什麼把柄?」
杜輝不住搖頭,「如果連我都知道,那從樓上掉下來摔死的不就是我?我跟了吳末這麼多年,這三年我明顯感覺到他是被逼的,我不知道為什麼金孝全盯上了我們,必須讓我們製毒,那些保安也很奇怪。也就是警察不來查,一查我們絕對暴露。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金孝全的好處?陳爭忽然想到之前的猜測,有人在將警方的注意力引到雲泉集團和梁岳澤身上。
真是這樣的話,南風製藥的確是最好的工具。雲泉集團的注資說不清楚,南風製藥同年開始製毒,後停下,再次製毒,證據確鑿,吳末生死,雲泉集團必然成為被調查的重點,八年前那筆注資正好可以理解為毒資,吳末背後的大老闆是梁岳澤。
只是,金孝全和梁岳澤是關係緊密的合作夥伴,金孝全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麼?
金孝全屬於「量天尺」其中一派,寄希望於用警方的手,剷除梁岳澤?
情況正在變得更加複雜,陳爭立即聯繫機動小組。杜輝的證詞很關鍵,警方已經有了充分的理由逮捕金孝全。
夜色中,鳴寒在高速行駛的警車裡密切關注金孝全的動態。在陳爭傳回情報之前,金孝全不知接到了誰的消息,上了在酒店外等著他的車。蹲守的機動小組隊員立即跟上,窮追不捨。大約知道警方就在後面,金孝全的車不斷改變方向,試圖擺脫警方。
鳴寒和周決搭檔,從另一方向出發,隔著一段距離應對緊急情況。技偵傳來消息,有三輛可疑車輛正在靠近金孝全,可能會在引發騷亂之後接走金孝全。
洛城十分繁華,即便是深夜,幾個中心區域仍舊聚集著大量人群。金孝全如果在這樣的地方發難,很難不傷及無辜。
「鳥,怎麼辦?」周決問:「追上去?」
機動小組的每一輛車都配備著槍械,且性能良好,扛得住追擊和撞擊。
鳴寒盯著不斷移動的紅點,緊促著眉:「不急,別讓金孝全得逞,他想在市中心換車,我就偏要把他逼到城鄉結合部。」
「小加,椰子,禿哥,把金孝全斷下來,逼他改道。」鳴寒在隊伍通訊中冷靜地布陣,「金孝全再往前開100米,有個紅綠燈,椰子,你從左邊插過去,金孝全只能往右轉。小加和禿哥夾擊,把金秀泉全到富德支路上去!」
「是!」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金孝全冷森森地瞪著前方的警車。司機問:「金先生,要撞過去嗎?」
金孝全看向實時路況,來接應的車還沒到指定位置。他咬著牙:「右轉!」
然而這似乎是一步錯棋,右轉之後,等待著他的是更多警車。警車並沒有再攔住他的去路,卻逼迫他不得不一次次改道,那三輛來接應的車已經離他越來越遠,而他離洛城的繁華街區也越來越遠。
「老唐。」鳴寒接起電話。
「居南市已經掌握金孝全的犯罪證據,別讓他跑了。」唐孝理說:「給我帶活的回來!」
城市邊緣寬敞而安靜的大道上,引擎和車輪的轟鳴撕破空氣,金孝全的車撞向從右邊抄上的警車,而那三輛接應他的車同時向警車開火,子彈撞擊在車身上,火光四散。
金孝全一個常年混跡在東南亞灰色地帶,卻在華國裝正經投資者的人,此時撕破面具,突然向警方發難,必然是接到了撤退的情報,並且清楚有人會為他兜底。
接應的車從三輛變成五輛,不斷向金孝全逼近。一輛警車的輪胎被子彈打爆,在極快的速度中失去控制,打著轉撞向路邊關門的商鋪,玻璃震碎,發出轟然巨響。
周決踩下油門,鳴寒手中的輕狙子彈已經上膛,他們這輛車位於警方陣型的後方,前方有兩輛警車正在夾擊金孝全,而接應車對警車逐漸形成合圍。
「這些人是不是瘋了?」周決已經很久沒有在城市中和犯罪分子飆車,警車風馳電掣,拉出一道流動的暗光。
「他們唯一的目的是接走金孝全,其他車可以和我們同歸於盡。」鳴寒抽空看了一眼技偵的實時追蹤圖,他們的前方有一輛金孝全的接應車,這輛的速度比其他幾輛慢,似乎就是為了在那兒等著他們。
鳴寒輕輕眯起眼,專注得就像一隻在夜空中翱翔的鷹。
「決哥,等下儘量避免撞擊,我來解決。」說著,鳴寒將椅背往下一放,從副駕滾到了后座。
「嘿!」周決說:「你決哥飆車就沒輸過!」
目標車輛已經出現在視野中,但下一瞬,子彈雨點般灑了下來。周決大罵一聲,大幅度打著方向盤,避免子彈打穿關鍵部位。接應車是輛經過大改的越野吉普,極其耐造,見第一波攻擊未能奏效,直接改變方向,逆行撞來!
周決大踩剎車,同時猛然向左邊變向,在綠化帶上高高騰起,落在逆向車道上,車輪在地上撕出火花和刺耳的聲響,車身原地一甩,周決大喊道:「鳥!」
吉普未能跟上警車的這一轉,千鈞一髮的空隙,鳴寒冷靜瞄準吉普後輪,連開兩槍,吉普正試圖調整方向,子彈拖著呼嘯之聲刺入,吉普半邊車身塌了下去,在慣性中滋著地面飈出十多米。
周決再打方向盤,躍回原本的車道。吉普上有三人,除了司機,另外兩人都持槍,短暫的間隙,子彈再次從吉普上飛出,槍槍瞄準警車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