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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嘴八舌,有多的有少的,但最晚的一個,是9月23日。這就又和監控捕捉到的時間對上了。
陳爭問:「之後你們沒有再看到衛優太了嗎?他離開黃裙鄉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他應該沒走吧,就在家裡休息?」大江不大確定地說:「他說他背不舒服,想在家躺幾天。他去超市買菜時,我還幫他提到家門口了。買了很多,十天半月都吃不完。」
村民阿衷附和:「對,我也看到他買菜了。他還把車借給我開。我從來沒開過那麼好的車!」
陳爭問:「你開了多久?他主動借給你?」
阿衷有點不好意思,說有一天在路上碰見了,隨便聊了會兒,他說交了個女朋友,想帶女朋友玩玩,但沒有車。他只是隨口一提,完全沒有找衛優太借車的意思,衛優太卻說:「我在家休息,用不著車,你拿去開吧。」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有這種好事?
但真開上了衛優太的車,他也只是帶著女朋友兜了一會兒風,女朋友責備他,如果把車開壞了,他拿什麼來陪?
衛優太借車這件事,不少村民都能作證。大伙兒又說起他不可能悄悄走這件事。
「他來的時候風風火火的,真要走也不會安安靜靜吧。他後來走的時候,不還給咱們送禮了?」
「對對對!真是有錢啊!」
陳爭說:「送禮?10月1號?」
這群麻友都收到了禮,衛優太結束休假,返回竹泉市的10月1號,又是送煙又是送酒,逞了一把富貴公子哥的威風。
大江從兜里拿出煙,得意洋洋的,「就是這個!」
村民們回去之後,陳爭再次來到衛家的院子。
衛優太這趟回來,做戲做得非常足,村民們單純,看不出其中的蹊蹺,但陳爭不可能放過。
衛優太大方地來,大方地走,還邀請村民打麻將、吃火鍋,無非是要讓他們證明,自己確實是在黃裙鄉休假。而中間幾天,他以在家休息為由「消失」,又提前買了一大堆食物,讓不少人看見,為的是營造他還在黃裙鄉的假象。他甚至還把車借給村民,這樣警方一查,就會知道他根本沒有離開黃裙鄉的交通工具。
可他真的沒有嗎?
陳爭蹲下來,看著地上的車輪印。他把車借出去,因為他早已有了準備。
從黃裙鄉離開,必然需要車輛,而任何外來的車輛往來,都必然引人注目。只有黃裙鄉自己的車開進開出,人們才會視為正常。
陳爭問老歐:「最近有沒有哪一戶村民搬家離開?」
老歐回答得很肯定:「沒有!」
「那有沒有那種把生活過得很糟糕的人?」
「這……」
老歐說,其實現在還留在村裡的人,很多都是混日子,有點想法的早就出去賺錢了。但就算是混日子,也得分個高低,像大江、阿衷那樣的,好歹有個工作。也有一些人,成天遊手好閒,把父輩的那點積蓄揮霍光了,今後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陳爭讓老歐列出個名單,和分局刑警一起挨個核實。
席小勇,二十七歲,住在黃裙鄉邊緣上,父母前幾年沒了,他獨自生活,因為過於邋遢,長相醜陋,一直沒能討到老婆。陳爭來到席家院子前,還沒進門就被熏得皺起眉,柯書兒更是轉身就吐。
陳爭留意到席小勇的院子裡沒有車,而在其他村民家中,車幾乎是標配。
陳爭敲了敲門,沒有動靜,推開門喊道:「席小勇?」
裡屋傳來稀里嘩啦的響聲,陳爭立即進去,只見席小勇從床上跌了下來,頭撞在床頭柜上,地上堆滿了酒瓶、飯盒,惡臭難聞。
席小勇不清醒地盯著他:「你,你是誰啊?」
陳爭將人架住,直接丟到了黃裙鄉派出所。到了派出所,席小勇清醒過來。
陳爭問:「你車呢?」
席小勇張了張嘴,「賣,賣了。」
「賣給誰了?」
席小勇默不作聲。
陳爭又問:「認識衛優太?」
席小勇下意識抬起頭,但仍是沒有回答。
陳爭說:「衛優太買了你的車,叮囑你無論如何不能說出來?」
席小勇搖頭,不耐煩地說:「不是他。」
「那是誰?」
「你管是誰?我賣車犯法了嗎?」
「那過戶手續呢?」陳爭說:「合法轉讓的憑據你總該有吧?」
席小勇的臉色難看起來。
陳爭說:「要是你賣車的過程不合法,那我就要來管一管了。」
席小勇一個在黃裙鄉長大的混子,哪裡見過這陣仗,一下子懵了,「我,我……我賣車也不合法啊?」
陳爭說:「先說你賣給了誰,怎麼賣的,賣了多少錢?」
席小勇不知道在顧忌什麼,遲遲不肯開口。
陳爭說:「如果買你車的人是為了開車撞人,你也不肯說他是誰?」
席小勇震驚得站了起來,「不可能的!他給我說了,只是開出去辦事!」
陳爭凝視席小勇,「『他』是誰?」
席小勇緩緩坐下,和陳爭目光相接,陳爭在審視他,他也在觀察陳爭,他的嘴唇不住地抖動,那個名字似乎已經被他咬在齒尖。
此時在竹泉市,鳴寒見到了衛優太的母親和養父。他們此前一直待在洛城處理生意,衛母在電話中聽出衛優太有些不對勁,才回來看看他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