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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還透露了一條信息,遂子以前好像是給金孝全辦事,他們也等於是金孝全的手下,但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遂子成了梁岳澤的人,他們當然也就稀里糊塗換了老闆。
凜冬休息幾個小時,情緒穩定下來,一張素麵迎著陳爭,「陳警官,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不用這麼客氣。」陳爭說:「你要真覺得抱歉,也不會幫著梁岳澤和我們對著幹。」
凜冬低著頭,肩膀輕輕顫抖。
「為什麼?」陳爭問。
「他們,他們逼我!」凜冬忽然抬起頭,眼中淚花閃爍,「陳警官,我在他手上,我沒有辦法,我演過警察,我以為我就是羽風,但我不是,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凜冬失蹤又出現之後,機動小組曾經監視過他一段時間,他住在安置點裡。他毫髮無傷從「量天尺」回來,帶來的是韓渠已經被處決的消息,這打亂了機動小組的步調,並且讓之後任何來自韓渠的情報變得不可信。他就像一塊卡在機動小組喉嚨里的骨頭,莫名其妙,吐不出去,也咽不下來。
由於「量天尺」、「碧空教」逐步開始發難,機動小組警力重新分配,凜冬不再被監視,而他就是在金孝全死亡之後被梁岳澤的人劫走。
這次,他已經不像第一次那麼驚慌失措,平靜地望著遂子。遂子抓著他的頭髮,要他模仿梁岳澤。他和梁岳澤氣質截然不同,但身高身形幾乎一致,如果不看臉,他確實能夠給梁岳澤當替身。
「我們長得不像。」他緊張地說。
「不需要你露臉。」遂子點開梁岳澤的視頻,「你不是演員嗎?你不是最會模仿別人嗎?給你三天時間,成為『梁先生』。」
他下意識拒絕,非常抗拒。但遂子掏出槍,槍口對準他的心臟,「我會讓你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他害怕得不敢動彈,勉強應下,但情緒不安,根本無法模仿梁岳澤。
一天後,遂子又來了,懶得說話,丟給他一個手機。手機無法向外發送信息,但能打開一個視頻。視頻里赫然是梁岳澤,而梁岳澤對話的是他。
「很抱歉,將你拉進這攤渾水,不過我想來想去,只有你有能力幫我這個忙。」梁岳澤笑得很溫和,「這一趟有小遂保護你,你不僅不會受到傷害,還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禮物』。」
「韓渠,還活著。」
凜冬一個激靈,緊緊握住了手機。遂子在一旁發出嗤笑。
梁岳澤說,如果他能扮演自己,順利引開警察,韓渠就會沒事,他們還有想見的一天。
「韓渠在哪裡?是不是在你手上?」凜冬對著手機吼叫。
但視頻已經播放完,遂子抽回手機,戲謔地俯視他,「救不救韓渠,就看你的選擇了。」
「我沒有選擇。」凜冬的眼淚滑落,眼裡的一切情緒被淚水覆蓋,「如果我不冒充梁岳澤,我會死,如果我聽梁岳澤的,說不定韓渠還有活路。就算他是騙我的,我也只能照他說的去做。」
說完,凜冬將臉埋在手掌里,無聲地哭泣。
陳爭注視片刻,將紙巾推到他面前,「4月之前,你和遂子就離開洛城了?」
凜冬點頭,「我,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陳爭卻知道,那時卜陽運的郵件都還沒有發來,而梁岳澤早就策劃好了這場脫殼。
審問即將結束,凜冬神情微有改變,陳爭注意到他頻繁看向監控,起身關掉。「有什麼話想私底下對我說?」
「其實。」凜冬不安道:「上次,在,在我昏迷之前,韓渠還對我說過一句話。」
陳爭蹙眉,「什麼?」
「他說,不要反抗梁岳澤。」凜冬不斷動著手指,「我當時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也不敢說,這次被梁岳澤抓到,我第一反應就是他的話。」
陳爭飛快思索起來,韓渠為什麼這麼說?他早就料到梁岳澤的這一步?但韓渠為什麼要幫梁岳澤?
事情忽然變得匪夷所思,而凜冬更是想不明白,他甚至覺得,這話可能不是韓渠對他說的,而是他在昏迷之後的幻覺。
下午,審問和調查初步完成,機動小組帶著凜冬、阿山等人返回洛城。飛機一落地,陳爭就接到鳴寒的電話,「哥,遂子的身份查到了,你猜他是誰?」
不等陳爭開口,鳴寒就道:「記不記得我們在南山市查案時發現的那個隋寧?遂子是他的兒子,DNA對上了,他本名隋孜,遂子只是讀音相似!」
早在發現遂子早年在A國生活,後來對梁岳澤死心塌地時,陳爭就覺得這個人可能和以前的案子有牽連,再加上這個古怪的名字,實在是引人聯想。陳爭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迅速趕回機動小組。
鳴寒將DNA報告遞給陳爭,「難怪我們最後審問趙知時,趙知不把話說完,他根本就沒能將隋寧一家滅口。」
「羅應強讓趙知去殺隋寧一家,但趙知漏掉了隋孜,隋孜在A國東躲西藏,成為黑戶,遇到『量天尺』在A國的分支,金孝全。」陳爭迅速拼湊出可能的真相,「金孝全給了隋孜活命的手段,隋孜也成了『量天尺』的一員,後來跟著金孝全輾轉來到華國,金孝全和梁岳澤合作,隋孜逐漸從給金孝全辦事,轉變為給梁岳澤辦事,梁岳澤製造的幾起案子,都是隋孜動手。」
鳴寒說:「最後連金孝全自己都被隋孜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