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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年紀不大,是「lake」做起來之後才入職的,負責公關。她說,劉熏將「lake」看做自己的孩子,只要有空,再小的客戶,劉熏都會親自接待。經理是去年年中看到金孝全,似乎是想和劉熏談一筆大的,兩人關起門來聊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卻沒有簽合同。這種事很常見,經理也沒有在意。
「微末山莊」的案子本就是李疏負責,「lake」他來過很多次,和不少員工也打過交道。劉熏被捕和「lake」的經營沒有關係,所以警方並未干預「lake」員工離職。但現在,如果「lake」就是那個隱藏的製毒點,在這裡工作的每個人都可能有問題。
李疏找經理要來離職員工的登記表,立即派隊員去挨個核實,又去倉庫、廠房搜查。經理急忙跟上去,「李警官,到底出什麼事了?」
這時,陳爭趕到,「劉熏被捕之後,你們出了多少貨?是哪些人在負責?」
經理滿頭冒汗,「我,我負責了一部分,還有,還有鄭老師。」
「鄭老師?」陳爭對這人有印象,他全名鄭飛龍,是「lake」的老人,也是劉熏的遠房親戚,陪伴劉熏度過了創業初期最艱難的日子,劉熏一門心思放在研發上,渠道基本交給鄭飛龍管。
經理說,鄭飛龍手上出了一批貨,也入了公司的帳,然後就消失了,她想聯繫鄭飛龍,鄭飛龍的手機卻已經是空號。
警方立即著手調查鄭飛龍。鄭飛龍在居南市有套房子,已經人去樓空。據經理說,他更多時候住在廠里,或者去劉家借宿。「微末山莊」上的房子都是別墅,劉家很大,鄭飛龍在裡面有房間。
陳爭上次來到劉家時,劉晴還是失蹤狀態,印象比較深的就是別墅被塞得滿滿當當,有不少客房。劉熏說,「lake」在景區,員工上下班不方便,雖然廠里有宿舍樓,但有時還是不夠,有人需要住的話,她這兒隨時都可以接待。
而現在,別墅已經沒人住了,照顧姐妹倆的保姆也已離開。
市局並未在「lake」搜索到毒品,但在核對離職人員時,卻發現有六人聯繫不上——包括鄭飛龍。五人是兩名銷售、兩名生產工人,以及會計。
「這兩個人很奇怪。」經理指著阿舞、阿蕭的名字說,他們都是在她之前就在「lake」工作的人,按理說都是元老級的了,但她很少看到他們出現在公司,業績也總是墊底,像是關係戶。
至於兩名生產工人,經理並不了解。
警方在找人過程中發現,會計顧姐不是離職,而是人不見了。
顧姐四十多歲,離異,獨自生活,失蹤之前談了個男朋友,姓張,也是離異。兩人在一起更多是為了找個伴兒一起生活,感情雖然有,但不多。
「lake」老闆出事,老張就很慌,擔心顧姐被卷進去。他說,那陣子顧姐老是疑神疑鬼的,他問她知道什麼,她也不肯說。他們為此吵了幾架,他索性從顧姐家中搬出來,回到自己買的房子裡。
幾天後,他覺得還是應該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聊一聊,還能過就一起過,不能過趁早散夥。但顧姐的手機已經關機了,他去顧姐家中一看,人不在。
他心裡一咯噔,顧姐和「lake」的其他員工不一樣,是會計,一個公司有什麼問題,會計一般都知道。顧姐這時候不見了,難道是跑了?
之後,他又給顧姐打過電話,也上門看過,顧姐沒有回來。警方找到他時,他已經認定,顧姐是畏罪潛逃了。
但根據警方掌握的線索,顧姐不是逃走,而是出事了。她和其他失蹤者不一樣,其他人的身份是偽造的,而她的身份是真實的。
「劉熏出事後,金孝全手下的人暫時撤走,毒品全部被轉移,顧姐身為會計,是個隱患,所以已經被金孝全除掉。」陳爭分析道:「但上次我們已經在『lake』搜查過,沒發現製毒痕跡。」
李疏說:「那就是我們還沒有找對地方?『lake』不止這一個廠區。」
陳爭點頭,很顯然,金孝全需要的毒品並不多,且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毒品,他更多是用毒品來對人進行控制,製毒點的規模不需要太大,但得足夠隱蔽。
「物流點。」陳爭說:「查『lake』的物流點!」
調查暫時陷入僵局,陳爭想到今天本來打算去見何美,時間還夠,他跟李疏說了聲,下山往永申律所開去。
何美今天穿著黑色的職業裝,推掉工作,一直待在辦公室里。陳爭被助理帶進來時,何美轉身笑了笑,「陳警官,我等你很久了。」
陳爭說:「你知道我今天會來?」
何美說:「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後天,以你的聰明才智,總有來找我的時候。」
陳爭正色道:「『微末山莊』上的案子還是和你有關。」
何美說:「你是指『lake』?」
陳爭問:「你早就知道『lake』在幹什麼?」
何美沉默片刻,走到展示櫃前,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扣著的相框,翻過來,是她站在顧強身邊,意氣風發。
何美說:「顧強這個人作為男人,是個沒有爭議的人渣,但他業務能力強,所以在那個叫『量天尺』的組織里步步高升。」
陳爭說:「原來你了解『量天尺』。」
何美擠出一個笑容,「顧強知道太多秘密,其中就包括『lake』的秘密,所以他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