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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明顯帶著氣,熊克平一聽更是暴怒,喝道:「對,我就是去找她們!」說完砰一聲甩上門。
警察問:「你們沒有去找過他?」
熊瑋說,當時他讓妻子陪著失去理智的姐姐,自己追下樓去,但父親雖然上了年紀,但步伐很快,他追到小區時,已經不見人影。他心裡也有很大的怨氣,覺得你要走就走,反正就是去找那些女人,自己懶得管了。
次日,熊克平沒有回來,也沒打過電話。熊瑋和姐姐仍沒有消氣,也都知道熊克平的本性。這人從來沒有吃過苦,以前母親在的時候,他向來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除了那點專業知識,他實際上就是個廢物。廢物失去親人的照顧,能在外面待多久呢?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回來。
然而一周過去了,熊克平仍然沒有消息。
熊瑋開始慌張了,給熊克平打電話,已經關機。他和姐姐都只是知道父親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並不知道對方的聯繫方式。而這事又非常尷尬,他們誰都不願意動用自己的關係去查。所以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小區還保留著半個月前的監控,11月7號夜裡9點,熊克平的確是獨自拿著行李包離開,熊瑋追到小區門口又折返。這一點上他沒有撒謊,但後來熊克平有沒有回來,熊家的人有沒有出去找他,目前還無法核實。
孔兵說:「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熊克平離家出走後根本沒有去找什么女人。他的線索是羅安心給的,在我們告訴她熊克平失蹤之前,她對此一無所知。剛才我們又找過她,她很確定,熊克平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聯繫過她了。」
鳴寒說:「熊克平不一定只有她一個女人。」
「話是這麼說,但羅安心的意思是,她和熊克平已經相處了不短的時間,熊克平什麼都跟她說,她也不是隨便哄哄就能上當的小女孩,熊克平言談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他現在只想和她在一起。」孔兵又道:「再者,熊克平當時盛怒離家出走,理論上講,應該找相處最愉快的女人。」
陳爭問:「熊家附近的監控查過了嗎?」
「還沒來得及詳細查,初步看了下,只有一個巷子口的攝像頭拍到他,之後就不知所蹤了。」孔兵說:「我感覺熊瑋和他姐姐嫌疑很大。家人之間的仇恨有時真的難以想像。」
「熊克平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被熊家姐弟殺掉,屍體被處理,如果不是我們查到他們家,這事還可以繼續隱瞞下去。」陳爭說:「另一種情況,熊克平確實是離家出走,但在途中遭遇了某個意外。他的離開讓熊家姐弟鬆了口氣,正常人對家人就算有諸多怨氣,真正動手殺人的卻並不多,但『將計就計』的卻不少——家裡的老人患上老年痴呆症,外出不歸,家人根本不去尋找,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
孔兵皺起眉,「還真是,『將計就計』比直接殺了熊克平可能性更高。」
陳爭陷入沉默,睫毛的陰影沉在眸子裡。鳴寒看著他,像是在欣賞一幅畫,沒有發出任何響動。但孔兵這人靜不下來,半天沒聽到陳爭繼續說話,急道:「你們怎麼都啞巴了?」
陳爭回神,「不是啞巴,我剛才在思考一種比較黑暗的可能。」
孔兵眉毛一挑,「什麼可能?」
「熊克平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死了,是不是他家子女動的手,這一點先放在一邊。」陳爭剛一開口,孔兵就沒忍住提出質疑:「這怎麼能放一邊?」
陳爭說:「別急,先聽我說。這點先放一邊的原因是,至少在主觀上,熊家姐弟是希望父親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對嗎?」
孔兵想了想,點頭。
陳爭接著道:「肖科和陳君是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直接殺了肖康齊。這兩家的子女情況是一樣的,都是無法再忍受父親的行為。而造成家庭矛盾的是什麼?是老人買chun。」
孔兵若有所思,「不止這兩家,其他我們掌握的家庭,只要老人有子女的,子女知道的,都爆發過家庭戰爭,只不過這兩家格外嚴重。」
「對。記不記得我說過,搞不明白鄭天和背後的人引導曹溫玫這些人去接近富裕老人的目的是什麼?」陳爭說:「他們從曹溫玫等人手上提的成非常少,幾乎可以說只是走個過場。那他們怎麼獲利?也許他們的目的根本不是金錢。」
鳴寒說:「煽動、唆使,激化家庭矛盾。」
孔兵深吸一口氣,「想要從家庭開始擾亂社會?那這問題就大了。」
陳爭又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你們再想想,我們目前面臨的最緊迫的事是什麼?」
孔兵說:「學校發生的一系列案子!」
「這兩者之間有聯繫。」陳爭說:「倒不是說尹高強同時認識曹溫玫和劉溫然,是這兩邊的性質似乎都是擾亂某個群體。」
孔兵神色凝重,「通過引誘高薪退休老人買chun,激發家庭矛盾,嚴重時引發父子相殘的悲劇。通過玩偶激發學生的模仿心態,釋放惡意,造成校園案件越來越多。」孔兵說完簡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陳爭說:「或許我們猜測的動機並不正確,目的到底是什麼,只有犯罪者自己才知道。但我始終堅持一個觀點,一個案件發生,就一定有動機。」
孔兵冷靜了一會兒,又說:「熊家明天我們還會詳細調查,還有那個許興豪,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對了,二中還發生了起失蹤案,人一直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