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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進來後, 雲歸又利落關上門。
沉櫻見狀輕笑一聲, 將紙袋放在桌上。
「你這樣子,倒像是在防賊。」
雲歸轉過身來, 抬眼望著她。
「能防住賊, 卻防不住真正會進來的人。」
窗外碎葉隨風而散,再隨風而聚, 聚聚散散, 匯成零落的景。
就像她們。
沉櫻思忖片刻, 指尖叩在桌上發出輕響,微微失神。
「你想說我不該讓他和我們同行。」
雲歸背倚著門, 雙臂環於胸前。
「你可以相信他,但我辦不到。」
「他或許有所隱瞞,卻不曾欺騙。」她手指抵住劍柄,握住劍鞘往後推了推,又再提回來,一來一回像是她正在被拉扯的思緒。
風中夾雜著利劍不斷隱隱出鞘的聲音,塵埃起了又落,在日光下掙扎著翩翩起舞。
各色各異的聲音順著窗外傳進來,落入沉櫻耳里,徒增一片空白。
雲歸接住她落回的視線,聽著她的言語,低眉質問道:「真的不曾欺騙嗎?」
「雲歸——」她忽地聲線一重,每一字都沉像鐘鳴,「無端的猜測只會推遠你我之間的距離。」
「若我拿出真正的證據你就會相信了?」雲歸扯走目光,默默呼出一口氣,自問自答道:「你不會。」
「若那個人是你,我會相信。」沉櫻睫羽輕垂,徹底合上劍鞘。
雲歸沒有理由騙她,亦沒有理由騙她。
無論兩人是因何走到了一起,此時此刻,除了相信彼此,再無第二抉擇。
正因她們背負著相同的命運,沉櫻就已無法拋棄她。
雲歸或許會拖累她,但同時也是她的後盾。
如今只要找到白巫女霓歡,她們就可以開拓出一條新的道路。
即便擁有的力量微不足道,該怎樣活著,她們自己會手握主導權。
「你心神不寧。」雲歸端詳著她臉上神色,說著又上前了一步,「在想救那個巫……晚菲的事?」
她挑眉一瞥:「你猜到的?」
「此時能讓你分心的,恐怕也只有她了。我還知道,你不會讓我跟過去。」
「這麼說你不會跟來。」
「是。」雲歸略點了下頭,「不給任何人添麻煩,這是我的堅持。」
「這次就算了。」沉櫻邁步走向雲歸,與她擦肩而過時,淡笑了聲,「有時,你也可以給我添些麻煩。」
緊閉的門被輕易打開,沉櫻走出去,步伐輕緩。
雲歸微微一愣,手捂向心間,沉默的唇跟著一動。
她的心門……也跟著打開了嗎?
虞念正漫無目的走在街上,不知該去往何方,一邊感受著沉櫻的氣息,一邊在原地打轉。
陸引鶴定是知道她不會真的帶他去找黑巫女,說不定他會根據自己給出的路線,反推出黑巫女的真實所在地。
所以她不能故意遠離,也不可貿然靠近。
如今她已進退兩難。
猝然間,陸引鶴向她遞過來一碗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給你。」
虞念冷眼對上他的視線,目光涼涼掠過,又極快收回。
「留著你自己用吧。」
「我們和人不同,不喝水也不會死。」陸引鶴在她面前停下,滿臉輕蔑,望著她一笑,「這東西是專門為你弄來的,我留著做甚。」
虞念聞聲僵硬轉眸,迫使自己不去看他:「我不需要。」
「是嗎?」陸引鶴勾唇一笑,離她更近了些,「不需要還是想要我餵你喝。」
她警惕後退兩步。
「很多話你只聽字面意思就可以,不要妄自揣度他人的用意。」
「那怎麼行。」他懶洋洋的靠近她,眼神陰冷似危險的毒蛇,「你死了我就回不去了。」
「那是因為你找不到黑巫女就無法復命,這與我無關。」她語調冷漠。
虞念說完繞過他身邊,輕撬紅鐮打翻那碗水。
「繼續上路,很快就到了。」
他無奈聳了聳肩,繼續跟上她的步伐。
無論她想玩什麼花招,他都樂意奉陪。
因為不管她怎麼鬧騰,最後都會讓他找到黑巫女。
兩個人走了一段時間,虞念驟然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前方。
「我就到這裡。」
陸引鶴一動不動的注視那處,肩膀有意無意的碰了她下。
「你說黑巫女就藏身在這裡。」
「不——」她望了他一眼,唇邊勾勒愉悅之意,「是我要走。」
下一瞬,三條長鏈同時拴住了她的細腰與雙臂,快速將她凌空拖至高處。
陸引鶴不自覺眸光一凜,正要去追,人已被一道屏障阻隔在原地。
他揮劍砍開那屏障,再抬眸時,視野中再無虞念身影。
「大人,你們這樣出現,太過冒險了。」虞念回頭看了一眼,加快步速向前。
姜月霜挽住她的胳膊,眼中泛著淚光。
「不管怎樣,你回來了就好。」
「晚菲,設陣——」沉櫻當下立住權杖,一個個白色法陣圈眨眼間蔓延至路的盡頭。
「是,大人。」
虞念手中長鐮化作權杖,落地的瞬間疾風拔地而聚,橫生出一個屏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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