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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法陣,你們可看明白了。」
姜月霜搖了搖頭,眼眸純淨如孩童那般。
當初他們巫師一派為了給紅巫女沉櫻選護法,可謂是沒少費心思。
虞念是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打敗了所有的競爭者,這才被選做了護法。
可姜月霜在第一場比試中就落敗了。
按道理說姜月霜早就沒那個資格了,她巫術不精,甚至身手亦是不佳,不思上進慣了,哪想成為護法的人中出現了她的名字。
若要隨便拽個人來湊數,有的是絕佳人選。
可偏偏選了她。
在尋找沉櫻的路上,姜月霜和虞念可沒少打架,像是兩個極端,冥冥中遇見彼此。
若要形容她們那時的關係,用冤家路窄這四個字便再好不過了。
方才沉櫻設下那紅色法陣,姜月霜特意好好看過,可思索了一路,仍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護法這個位置,她至今還是無法勝任。
這樣一想,心情更加低落起來。
靜默片刻,虞念沉著眼睛回答:「是木偶術。」
「木偶術?」姜月霜訝然落眸,「為何要對她施以這種巫術,她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可是——」
「就是冥界。」沉櫻不以為然接住她的話,唇角吊起胸有成竹的笑。
在這件事上,虞念和姜月霜持有相同觀點,她思忖一番,平淡啟唇道:「大人你這是在兵行險招,就算已縮至手腕大小,你的巫術仍有機會被察覺到。」
「除了冥君臨咎,沒有人會察覺。」沉櫻把玩著今日從集市上買來的玩偶,手中像纏了操縱木偶的細繩一般,「等那花妖到了冥界,巫術自會自行脫離,到時,我便可找到我想見的人。」
冥界這個地方,活人是直接無法進去的,只有死掉的人才可以。
而她已知的最後一道人界通往冥界的入口,也在不久前被風神樓澤和木神林商徹底封鎖。
此時的沉櫻,進不去。
但卻有辦法看得見聽得到。
沉櫻通過花妖將巫術圈帶進冥界,那巫術圈便成了她的眼睛,她的耳朵。
只是一道小小的紅圈,一般不會引人注目。
只要小心行事,就不會被發現。
「你要找的——是黑巫女。」虞念瞥開一眼,淡聲道:「可知曉了她在何處又有什麼用。」
「我要知道她都經歷了什麼,得知她的所在地。」沉櫻低垂一雙眉目,溫柔神情惹人垂憐,「洞悉冥界發生的一切,等待機會。」
「等什麼機會。」虞念問她。
「等待親手將她救出來的機會。」她掌中玩偶一瞬脫手,落在地上,而她凝著雙瞳,似是將這黑夜盡數裝進於此,「我要接她回來。」
「她是被冥君關起來的人。」姜月霜身子一低,雙臂撐在桌沿,想要勸解沉櫻放棄這個念頭,「就算強大如紅巫大人,也斷無可能將她救出。」
「有何不可。」沉櫻緩緩起身,一身紅衣輕盈灼目,穿在她身上更顯得她容顏惑世。
一顰一笑,直叫眾生傾倒。
「這是在送死。」虞念冷言指明。
「你們回去吧。」沉櫻避開她的眼,吹滅桌上燭火,「先不要睡,不久後我會叫你們過來。」
虞念聞言眉頭狠蹙了下,被姜月霜扯出門外。
「晚菲,蘇音。」半炷香過後,沉櫻敲了敲旁邊的牆,「可以了。」
須臾過後,虞念和姜月霜已來到她面前,手中武器在夜中透著紅光。
沉櫻掌心向下幻化出紅色權杖,落地之時敲出巨大的紅色法陣,一圈跟著一圈,快速重疊起來。
她瞬間閉眼,身下法陣愈加鮮紅起來,一道道血痕落在地面上,隨著她口中術語越來越烈。
虞念和姜月霜在她身旁揮動武器,將力量注入到法陣中央。
下一刻,紅色的風捲地而起,霎時間吹落她們身上的斗篷。
不過眨眼間,那道法陣已將她們的神識完全吞沒進去。
沉櫻狠狠握著手下權杖,入眼的黑在她腦海中不斷遊走。
她憑著三巫之間的相互牽引慢慢上前,每一步都走的緩慢。
她看見一道道門,和一個個冰冷的臉孔。
他們臉上沒有笑,擁有的只是一份刻骨的法則。
冥君就是他們的法,在此處,他擁有唯一的掌控權。
聽聞從未有人見過冥君的真正面容,他可以是幼年少女,又可以是翩翩少年,還可以是穩重長者,但唯獨不是他自己。
沉櫻儘量無視掉那些冥界之中的存在,一步步走向更深處的黑暗。
然而就在她走到一扇門前之時,腳步突然間被牽制住。
沉櫻恍然抬眸,心跳霎時停了下來。
找到她了。
第六十一章
這樣暗無天日的時光, 究竟過了多少年。
雲歸緩緩睜開眼,一身黑衣似這無止境黑暗的零星陪襯。
她是唯一一個並不屬於冥界的人。
久到她都記不清的那一年,一些人出現在她面前, 將她稱之為是黑巫女。
就這樣,她被他們帶走關了起來。
那一日, 雲歸被迫離開了家人, 深陷入這冰冷之中,每一刻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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