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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今天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弦鳴問道。
她跟著服侍了近一個月,也漸漸摸出一點門道。陸月寒平日裡打扮溫軟動人,這般裝扮還是她服侍以來的頭一遭。
這也意味著,有人要倒霉了。不是後宮娘娘,便是司禮監那邊出的事。
「自是有的。」陸月寒並不想細說,只隨意應道。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又挑了一對珍珠耳墜帶上,這才挺直脊背,不緊不慢地往司禮監去。
女官踏進司禮監時,尚有些紛亂的屋子中霎時一靜。
陸月寒神情肅然,挑剔地掃視一遍所有人之後冷聲道:「敢問諸位,宋督公在何處?」
眾人瞧著陸月寒面色不虞氣勢洶洶,誰也不敢攝其鋒芒。神仙打架,他們這等凡人最好還是躲遠些。互相對視一眼後,一個小太監被推出來囁嚅道:「宋督公去皇城司了。」
陸月寒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戰戰兢兢的小太監,倒也不屑與他計較,冷笑一聲便轉身出去了。
煞神離開,眾人卻絲毫沒有鬆口氣的模樣。面面相覷半晌,有人低聲道:「又開始了。」
消停了一個多月,陸宮正和宋督公又要開始鬥法了。這倆人對上,總是要有人倒霉的。只希望這回倒霉的是朝堂上那些高官,能讓他們逃過這一劫。
陸月寒依舊邁著她那仿佛每一步都丈量過一般的步子,不急不緩地回了宮正司。皇城司在宮外,她要出去需得帶上魚符。
太監宦官出入宮廷,要比女官宮娥方便許多。有出宮權利的女官不多,陸月寒便是其中之一。只是這項權利於她而言更多是榮耀,真用到的時候倒是極少。畢竟後宮女官,平日裡沒什麼出宮的必要。
不過……如今她身為司禮監掌印,能夠名正言順地接觸前朝政務,想必日後出宮的次數
會愈發多起來。
陸月寒找出裝著魚符的金飾魚袋系在腰間,眼底一片幽深。
太后只希望她能坐穩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從沒想過她能真正掌握實權。但她想要的卻是接手太后與前朝的聯繫,掌控太后手上的官員資本,將之收為己用。
前朝太監能左右朝政,她……自然也能做到。
不過眼下出宮,卻不是為了這事。
陸月寒把昨日做的玫瑰餅仔細包好,收到了荷包里。
做玫瑰餅的方子不是旁人進獻予她,而是從鎮南侯夫人那裡得來的。小時候她去鎮南侯府做客,鎮南侯夫人親手帶著她做過。
喜好甜食的人不是她。她花了這麼多心力做的玫瑰餅,本也不是做給許雲深任雪霽吃的。
這玫瑰餅,她今日一定要送出去。宋令璋出宮委實是意外之喜,縱使她需得費盡心思找個合理的出宮理由,但是在宮外畢竟比宮裡要方便許多。
走到昌運門,陸月寒從金魚袋中拿出了銅魚符,神情冷肅:「本官有要務在身,煩請備車。」
「去皇城司。」
第10章 擬字
「皇城衛重地,無關人等不得擅入。」
剛下了轎就被門口守衛的皇城衛攔下來,陸月寒頓時蹙起眉。替她駕車的內侍察言觀色,當即開口呵斥道:「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陸大人也是你能攔的?」
皇城衛手握重權,在京中耀武揚威慣了,敢在他們面前還這麼囂張的人實在不多見。兩個皇城衛當即抬手拔刀:「任你是什麼大人,也不能擅入皇城司。」
「呵。」陸月寒輕笑一聲,「倒是很有原則,可惜眼神不太好。宋令璋怎麼敢教你們兩個守門?」
她把金魚袋中的魚符拿出來,在兩個皇城衛面前一揚:「本官是宮正司正二品宮正,兼任司禮監掌印。你們是看不見我這身官服,還是不知道司禮監掌印是本官?」
正二品女官,天底下獨她一份。若是在宮裡,哪怕是新進宮的不認識她這張臉,也不會不認得她這身衣服。至於皇城衛麼,素日裡橫行無忌,到底缺了這份眼色。
不過皇城衛身為天子耳目,也確實有橫行無忌的資本。若不是太后給了她這個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她也不能這麼囂張地闖皇城司。
宮正司職責是糾察宮闈,管得了內宮中的司禮監卻管不到宮外的皇城衛。而司禮監提督皇城衛,司禮監掌印雖不及宮正官職高,但這名頭在這會兒分外好用。縱使宋令璋才是皇城衛提督,司禮監其他人皆無權干涉皇城衛內務,但她這個司禮監掌印過來巡查,皇城衛卻也不能把她擋在門口。
橫豎她也不是來問皇城衛的公務,她找的藉口是向宋令璋問責。至於為了什麼事問責……她也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罷。
見兩個皇城衛氣勢弱下去,陸月寒這才收起魚符:「叫宋令璋來見我。」
皇城衛心裡苦。他們是撫紀司又不是探事司,打個照面的功夫哪裡想得到這位正二品女官就是司禮監掌印?其實私下八卦的時候,兄弟們倒是提過這位陸宮正,但誰能想到這位出了宮也要找他們督公麻煩?
兩個皇城衛分了一個去給督公報信,另一個則陪著小心把陸月寒讓到屋中暫歇。
陸月寒進了皇城司便也沒再挑剔什麼,她接了茶並未飲,只捧著暖手。皇城司這裡陰森寒冷,比宮正司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多時,有皇城衛匆匆趕來上前行禮:「陸掌印,督公大人請您裡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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